男人回应的语气很平淡,陆宜年讲完正事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轻声跟周逢厉道了晚安。
陆家老宅的位置在北边郊区,一栋四层楼的中式别墅。
陆自忠好面子,年轻的时候发了家,把老宅重新装修了一番。用的都是最好最气派的家具,从里到外看上去奢侈又豪华。
从小到大陆宜年都很讨厌家宴,但他无法推托,尤其今晚的家宴主角还是陆宜年。
天边还没有出现夕阳,陆宜年到达了陆家。他特意早到了一点,跟一楼的管家和保姆打了招呼朝楼上走。
“小年,今晚你想吃……”或许是受过嘱托,保姆今天对陆宜年特别热情。
不过陆宜年走得很快,保姆连话都没说完陆宜年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实际上陆宜年在陆家的存在感很低,即便他借着这张脸帮陆自忠解决过麻烦,可不影响陆家人看不起陆宜年。
实木楼梯的扶手沁着独特的凉意,楼梯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壁画,都是具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
四楼有一间茶室,如今房门半掩着。陆宜年推开门走进去,在阳台上抽烟的女人转过身来跟他打招呼。
陆宜年关门的声音很重,陆颜舒挑起眉,摁灭了手里的烟。
“姐姐,你等多久了?”陆宜年抱歉地笑了一下,走到了陆颜舒身边。
这间茶室从阳台向下望能看见后院茂盛的绿植。只不过夏日蚊虫多,陆宜年刚说完话,眼疾手快拍死了自己手臂上的蚊子。
“刚到。”
陆颜舒今天的妆容很素净,穿着一袭黑色长裙,气质高冷。
二十几年前陆自忠在一家夜店和陆颜舒的母亲相识,不久后在外面生下了陆颜舒。陆颜舒七岁时母亲重病,陆自忠才把这个女儿接回了陆家。
私生女的身份让陆颜舒在陆家生活得很尴尬,好在陆颜舒的脾气又臭又冷,一般人见到她还得绕着走。
小时候陆宜年被欺负陆颜舒帮过他好几次,久而久之两人变成了很好的朋友。
陆宜年拿纸巾擦干净胳膊,陆颜舒撩了撩耳边的头发,饶有兴趣地瞧着陆宜年的一举一动。
纸巾粗糙,陆宜年没擦几下自己胳膊就红了一大块。他不经意地抬头,陆颜舒正好开口问陆宜年:“阿姨怎么样?”
“上周我去看她了,脸色比之前好了一点,护工说她最近记起了不少事。”
“那记得你了?”
“不记得。”
耳际全是蚊虫的“嗡嗡”声,陆宜年眯着眼睛,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每次来这里都有好多蚊子。”陆宜年挠了挠脸,痒得直抱怨。
话虽如此,两人仍旧站在阳台上闲聊,完全没有进茶室的打算。
“什么时候结婚?”
“一个月后。”
关于周逢厉的事情都是陆宜年告诉陆颜舒的,但是陆宜年透露的信息并不全面,陆颜舒也以为陆宜年和周逢厉认识的方式跟陆宜年和其他男人认识的方式一样。
陆宜年听到陆颜舒这么讲,随口纠正她:“他是我前男友。”
陆颜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了怔:“谁?”
陆宜年抬起头看着陆颜舒,语气轻快:“周逢厉呀。”
这回陆颜舒是真的震惊了,她沉默半晌去拿手边的烟盒,想到陆宜年在场又默默把烟盒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