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算是第二回。
惊蛰:“方才见他们没拦得住两位王爷,便过去帮忙。不料他们不是拦不住,是不想拦住。”
他的声音清朗,听起来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受惊。
宁宏儒淡淡说道:“不必管他们,日后你去内殿伺候。”
惊蛰神色微动,低下头来。
“是。”
待惊蛰退下后,石丽君才看了宁宏儒一眼。
“这人有什么值得你惦记?”
“一位故交带出来的。”宁宏儒平静地说道,“既是有缘见到,就多提点些。”
石丽君没说什么,只提醒着他。
“那你还让他去内殿?”
宁宏儒的声音低下来:“昨日的药,是他送进去的,陛下喝了。”
石丽君眉头微动,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你说的是真的?”
“哪能是假的啊?”宁宏儒揣着手,“这活谁都不乐干,我进去也给陛下赶出来。昨儿宗御医熬完后,随手逮个人就让他给送。”
结果,这个人就是惊蛰。
惊蛰在这乾明宫待了几l个月,不过是个三等小太监,自然是谁吩咐都得去做。那时惊蛰去了,宁宏儒听到这消息,还以为坏了,人保准没了。
谁成想,惊蛰最后端了个空碗出来。
……多数时候,人是走着进去,被拖着出来。
问起惊蛰是怎么做到的,他也是茫然,只说自己送进去后,景元帝在榻上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将药给吃了。
宁宏儒对惊蛰有几l分维护,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他必须要知道,景元帝是偶然为之,还是真的愿意吃药,要是后者……那可真是桩好事。
…
乾明宫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闻起来有些苦涩,踏足内殿后,却是一点气味都无。
景元帝厌恶多余的味道,但凡谁身上有些味道,轻易就被拖出去砍了,以至于乾明宫伺候的人身上,根本就没有过香囊这物什。
惊蛰身上干净得很,唯一有异味的,就是手里这碗药。就算是天下至尊,要吃药的时候,这份苦涩是谁都避不开的。
他进来的时候,殿内静悄悄的。
景元帝正站在窗前,那高大瘦削的身影,叫惊蛰只看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来。
“陛下,该喝药了。”
他的神经紧绷,声音也有些轻,生怕惊动了什么。
惊蛰在乾明宫待了几l个月,自然也见识过那一个个消失的身影,若非有宁宏儒隐隐的庇护,或许这其中也会有他一个。
今日,宁宏儒为何会让他进来,惊蛰也很清楚。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昨日景元帝的态度就别有不同。
他说完那声后,很长一段时间,乾明宫都是安静的。惊蛰保持着那姿势,一动也不动。不知到了何时,才听得一声冰冷的声音:
“今日怎么不敢看我?”
惊蛰闻言,猛地跪倒下来,药碗就放在身旁,急声说道:“奴婢不敢,请陛下恕罪。”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又快又急,还带着几l分羞耻与惊慌。
昨日,惊蛰刚进殿来,的确是在瞥见景元帝时,没忍住多看了一会。
但真的,真的只有一小会!
……他是第一次看见景元帝的模样,没想过会是这么好看的人,就算那美丽如同淬了毒的花,惊蛰也没能压住那种想法。
他没想到,昨天那一小会的偷看,竟是让景元帝记住了。
“没有?”
沙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