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看到惊蛰这么乱的模样。
惊蛰蔫蔫的,眼睛湿|漉|漉,再加上鼻子有点红,看起来像是有点发热。无忧笑完了又拖了把凳子过来,唉声叹息地掰开窝窝给惊蛰塞。
“最近北房是怎么了?连着出事,明嬷嬷那样,姚才人又……现在你也得了病,再这么下去,是不是得拜拜神,去去霉气?”
他碎碎念。
昨日姚才人去了,其他宫人都得去处理后事,要不是惊蛰生了病,他也得过去。无忧是抓了个空,和明雨打了个招呼回来给惊蛰喂饭的。
果不然,惊蛰根本没起来。
惊蛰机械地咀嚼了几口,才说道:“姚才人的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无忧叹了口气,“就那样,说是自|杀,太后赏了具棺材和银两,我看那意思,能停个七天,送去地宫就算不错了。”
姚才人是在北房去的,但她到底是长辈,停灵当然不可能停在北房,太后做事周到,特地点了一处宫殿让停,但也进不去正殿,就在偏殿停着。
这几天,北房的人怕是要好一通忙碌。
无忧给惊蛰再塞了两口,忽见把自己包成团子的惊蛰松开了被,探出手来,有些羞愧地说道:“我拿着吃就好了。”
无忧爽朗一笑:“这又没什么,喂你几口罢。”
他把东西都塞给惊蛰,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只是越瞧着,这心里越是担忧。
“惊蛰,你可莫要瞒着我,难道是生了重病?”
他伸手要去抓惊蛰,惊蛰下意识往后一躲,抓着窝窝的动作也紧绷了起来。
惊蛰的呼吸有几分颤抖,重重吐了一口气,勉强支撑起微笑,摇着头。
“我没事。”
无忧狐疑:“你真的没事?”可要是真的没事,为什么他越盯着,惊蛰的脸色越红,看起来像是发了烧?
惊蛰抓着窝窝的力道,都几乎深深陷了进去,留下明显的抓痕。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免得太过急促,引起无忧的怀疑。
……能不能别看他了?
惊蛰最开始,还没感觉到这个buff的恶毒之处。
昨晚被拍了肩膀,也只感觉到奇怪的酥|麻,他将自己卷起来阻挡了目光后,也就这么浑然睡去。
可是清晨起来,他不过出去外面打水,几乎见到的所有人都会和他打招呼,包括原本对太监有点爱答不理的几个宫女。
每一个人,都会盯着他。
盯。目光。
——“注视”。
惊蛰真正意识到,这个buff究竟会带来何等可怕的后果。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他的身体敏|感到了连衣服都受不得,粗糙的布料和皮肤每一次摩擦,都会引起身体的轻颤。
他脸色大变,当机立断装病。
众人看着他眼角带红,呼吸急促,皮肤发烫,自然没有怀疑。除了长寿嘀咕了几句,都在赶他回去休息。
惊蛰强撑着身体和陈明德回禀了一声,就躲回了屋,一连躺到现在。
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的确能平复热浪。
可已经调高的触感却无论如何都没法降下去,如果不是无忧来找他,惊蛰怕是能维持着一个动作僵硬到晚上。
如今,无忧生怕他重病不肯说,一直细细打量着惊蛰,却根本没想到,他越是“看”,于惊蛰,就越是火上煎熬。
就在惊蛰险些忍不住阻止他时,门外有人叫。
“无忧,快些走,你做什么呢?”
是长寿回来收拾姚才人的旧物,顺便叫走无忧。
无忧看了眼门外,回头皱着眉:“你快休息,晚些时候,我和明雨说说,看能不能给你讨到点热汤喝。”
惊蛰勉力目送着他离开,待屋内没人,整个人软倒在床上。
他捂着嘴颤抖了两下,双|腿不自觉搅着,赤|裸的脚背摩擦着被面,抒发着压抑的情|欲。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惊蛰脸色煞白。
再这么下去,怕不是要害自己身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