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筋脉自毁。”时海真人心情复杂地摇摇头:“又一个急于求成的。”
医圣心知他是想起了无愠真人,暗自好笑道如今那无愠真人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徒弟,哪儿能跟这疯妖相比较。同时又高抬起手,打算给江狩个痛快。
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远处突然飞来一人,朗声大呵:“医圣!手下留妖!”
医圣狐疑地望了过去:“湛寂?!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湛寂真人,手持折扇无奈的笑道:“你说呢?你我正聊天的功夫,你突然喊了句什么玉牌碎了扭头就跑,我不得跟过来看看?”
医圣冷哼:“幸亏我大徒弟一直戴着玉牌,不然他这厢被恶妖打得头破血流,老夫还不知情地跟你喝苦茶呢!”
“哦?此妖什么来路,竟敢在此撒野?”湛寂真人仔细打量着江狩,旋即脸色攸地一沉:“这是……半龙?”
医圣懒得搭理他,抬手又要拍,却被其一把攥住了胳膊好生劝道:“哎,这妖本质不坏,霸着黑潭这么些年,从没作过恶。今日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您老人家且饶他一命吧。”
医圣登时跟活见鬼似的拧了拧他的面颊:“你是湛寂吧?!你怎么突然开始多管闲事了!旁的也就算了,此妖都快把我的青雁山给拆了!我还不能收拾他了?!”
“你这都打得有进气没出气了,差不多了。”湛寂真人无奈地摊摊手:“我也知道你心里气,可此妖已是半龙,若就此魂飞魄散怕会遭至天谴。”
医圣的小暴脾气登时上来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跳脚喊道:“老夫看你是在岛上吹海风吹多了吧?!这鬼东西也能算龙?你看他的筋络,已然全毁!你再看这一地的碎鳞,都够一盘菜了!想必此妖是化龙不成遭了反噬。老夫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湛寂真人却看向江狩,仔细辨认了许久后,面色攸地一沉,喃喃自语道:“这鳞片……怎会如此……”
医圣白了他一眼,见其不再阻拦,又一运真元打算度化了江狩。结果也不知他是命不该绝还是怎的,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就见燕岄的内丹忽然从地上飞了起来,江狩抬起身子拼命地阻挡,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的爪子缝里,忽忽悠悠地一路升至医圣面前。
医圣挑眉看向此物,一眨眼的功夫,燕岄近乎透明的身形显现而出,俯身叩首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求您放过他。”
“小岄……小岄!”江狩怎么都没想到,燕岄的魂识居然还残留了一缕在这内丹上。他心生恐惧,生怕医圣一怒之下将其彻底毁灭,便疯狂摆动着身躯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每蠕动一下都会一地血迹,鳞片噼里啪啦地绷断,令人不寒而栗。
医圣打量了燕岄一阵,见其即将消失,挥袖布了道结界固住了他的魂识:“因为你?你是何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燕岄微微侧首看向江狩,面露哀戚:“我……我是他的夫人。江狩他是为了复活我,才做出此糊涂事。我没能阻止他,亦是大错,倘若您执意杀他……请先杀了我吧。”
“燕岄!”江狩急了,尾巴拍在地上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昂起头冲着医圣吼道:“他是人族!你不能杀他!”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邈尘真人嫌弃地捋了捋胡子:“你一个人族怎么跟妖族混在一起?还有,谁告诉你我家大徒弟能复活人了?纵使是老夫也无法复活死人啊!合着我那徒弟和徒孙白挨这顿打了?!”
一旁的时海真人忍不住嗤笑出声,糟了拂尘甩脑壳才强忍着八卦之心面向湛寂真人,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法圣,久违。”
然而湛寂真人却跟没听见似的,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狩看,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后一关折扇转身走了。
邈尘真人看着燕岄的残魂,又看了看在地上叫唤的江狩,突然觉得自己跟个坏人似的弄得他俩在这里“生离死别”。越想越来气,干脆一收结界,将燕岄的内丹纳入掌中加了道封印,免得他在这里凄凄惨惨戚戚。
然后不知念了个什么术法,将江狩变成巴掌大小的一条长尾巴鱼,捏在手中摇了摇,见鱼脑袋努力探向燕岄的内丹,不由满脸坏笑地说道:“你闯我宗门,害我徒弟,就是为了救你夫人?行啊!老夫成全你!不过得看你表现得如何!你殃及上百村民,这事总得有个说法!”
说罢抡圆胳膊直接把江狩给扔了出去,方向则瞄准了苣洲,江狩就这般无助地化作一道流星嗖地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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