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托马斯又赶在清晨去了趟医院,不幸的是企鹅人已经来过了,小丑还是为缺乏同事间的关怀和体谅而喜提两处骨折。

托马斯走进那个狭小阴暗、仿佛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病房时,小丑看上去完全忘记了他们昨晚的对话。他脸上挂着托马斯常见的那种古怪的笑容,问道:“我们忙忙碌碌和别家秃鹫抢夺地盘的猫头鹰怎么有心情来到这种地方?”

托马斯没心情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的宇宙毁灭过一次。”

小丑凝神盯着他,插着针管的手抽动了一下,似乎有那么片刻想要站起来。但他最后还是靠在床头,玩笑似的说:“真的吗?我猜是你干的。”

“……”

“你心中那个小布鲁斯到底还是消失不见了,是不是?”

“是啊。”托马斯回答,“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以我的角度说,未来结果还不错。”

小丑罕见地沉默下来。病房里有个小小的通风口,大约只有巴掌大。房间里电灯也没开着,就只有这手掌大的通风口透出点晨曦的光亮。他们都看着从窗口涌进来的、小小的一束光,小丑也没问什么叫做‘以我的角度’、在那还不错的未来里面他又变成了怎样的人。

他只是说:“那真的很好。再次祝贺你,托马斯。”

托马斯在那呆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无声地相处了其中的五十分钟,只在最开始的十分钟时进行了寥寥几句对话。离开前他们又对视了一眼,夜枭并未道别,小丑也没有进行询问和挽留。

这就是人们在这个扭曲的、夹缝般的颠倒世界中,所能表达出的仅有的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