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泽帝君:“……”
他现在有种格外复杂的爱恨交织之感,一边是被迟莲的赤忱打得落花流水,暗暗感慨不管怎么娇惯他都嫌不够;另一边则是老父亲心疼孩子,但凡迟莲是为了别的某个人做到这一步上,他早就亲手把那人填进天河了。
虽说不以出身论英雄,且在降霄宫中,迟莲其实比别的仙君更得帝君照拂,但相比与归珩等人,他的危机感显然强得离谱——别说是因为吃苦退缩,只要给他稍微起个头,他甚至都不用任何人催促,就能自动自发地每天练足两个时辰的剑。
那把集市淘来的旧剑哪怕破得跟凡铁没什么区别,终究也是仙器,因此帝君最初只叫迟莲用木剑,又轻便又不怕坏。但他久居高位,当了太多年神仙,一时没那么容易设身处地地想到凡人是什么样的,直到几天后授课时他看到迟莲两只手上裹缠的纱布,才意识到自己算漏了一件事。
“手怎么了?”
迟莲下意识就要用袖子盖住,含混道:“没事,不小心划了个口子。”
帝君能信他就有鬼了,二话没说,捏着迟莲的腕骨把他手上绷带拆了,越揭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一层时,白布已经被血浸透,露出其下满掌触目惊心的血泡。
“你……”
能把苍泽帝君气得说不出话来,迟莲可能真的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位。
帝君沉默了很久,久到迟莲以为他要甩手离去,都在心里演练过一遍该如何飞扑跪下抱大腿请罪,他终于慢慢地说:“太久没见过……我已经忘了神仙会不会被磨出水泡了。”
迟莲一面觑着他的脸色,一面小心地说:“它只是现在看起来不大好看,等结痂变成茧子就好了,练剑哪有不长茧子的……”
帝君轻按着他的手腕,不叫
他抽回手去:“但是像你这种磨法,
没等长出茧子手就废了,
到时候你想用什么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