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呈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枕头,看到她进来眼里一亮,软乎乎地说道:“我昨天梦见我小姑姑了。”
“你没见过她。”晏嘉禾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薛呈嘴硬,蛮不讲理道:“可是我知道那就是她。”
晏嘉禾看了他片刻,倏忽笑了:“那我送你去见她好不好?”
她说着猛地出手把他摁在床里,牢牢扣住他的脖子,指节逐渐收紧。
“晏嘉禾,”薛呈挣扎着大喊,软床震颤着,“你欺负小孩!你还要不要脸!”
晏嘉禾不为所动,压下他说道:“在一些东西面前,我们都是弱小的,比如法律和真理。所以永远会有比你强大的事物对你出手,这里没有秩序,也不叫欺负,明白吗?”
薛呈安静了下来,眼前是陷进床被的黑暗,颈后是温热的手掌,他在岩浆与硫磺之中聆听。他必须要在童年就明白这个世界的本质才能活下来,每一个能帮到他的人,都是他的老师。
“你跟池间说要报复虚伪的大人,”晏嘉禾反问,“那么说你是追求诚实了?那你告诉我,刚才你在想什么?”
“想活着。”薛呈回答道,她动手太快太狠,有一瞬间他真的害怕了。
“记住你唯一的答案。”晏嘉禾淡笑道:“除此以外的一切,都是你的伪装。你能活多久,取决于你能伪装多久。我知道忍耐恶意的滋味并不好,但是不忍你就等不到属于你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