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他们所有人,她好像一直都是最不起眼的,她也一直享受这种平和。因为她知道这种平和过去了,就注定不会再有。
晦暗不清的前路已向她徐徐铺开,是选择,也是性格,两者共同领来了命运,放在她掌心,一旦攥住了,便被提拽着,己身无常。
她坦然接受,唯一要发愁的,是如何向晏嘉禾说。
她知道晏嘉禾一直想离开,想造一艘稳固的诺亚方舟,带着晏嘉乔和自己一起离开。
她明白这是晏嘉禾认为获得平静生活的最好方式,但每个人的死神都不一样,每个人活着的意义也不一样。
她因为留恋过去平和的时光而迟迟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可是临行在即,她又不能不告而别。
程文怡掏出手机,拿出又放回数次,过了许久许久,才拨通了晏嘉禾的电话。
晏嘉禾正在书房看财务报表,接到她的电话笑道:“听说傅连庭的婚事定下来了,是薛家的女儿,最近难得有这样大的喜事,改天咱俩一起请他吃饭。”
程文怡已先一步知晓,勉强笑了笑,“小禾,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晏嘉禾笑道:“你说。”
程文怡沉默了下来,每一件事都难以开口,不论是说她和傅连庭上过床,或是说她要远隔千里去赴任。
还是说最本质的问题,她们做了十余年的朋友,其实到头来,志不同道不合。
她沉默得太久了,久到晏嘉禾以为她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