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对面突然窜出个身子,喊他的名字, “弋者文。”
是吉苑,她?背着光,路灯释放的可有可无?的光,弋者文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他名字的尾调是微微上扬的。
“树下?落了一地的龙眼果, 我拾了很多。”吉苑说着, 张开手心把攒了一捧的龙眼果, 全都倒进花坛里面, “死在坚硬的地方会疼, 要在柔软的怀抱里安息。”
她?说的是土地。又不止是土地。
弋者文看到地面一粒粒的黑点,这种无?人?打理的树就?这样,风吹虫蛀, 果子落得?多。能长成熟完全靠运气。
吉苑拍拍手, 又在衣摆上蹭蹭, 觉得?干净了,走到弋者文这边, 在花坛边坐下?。解开袋口?、打包盒,拿起小勺子,一口?一口?吃着。
她?不再?说话,吃完,空盒扔进垃圾桶,就?又自己走了。
走在空旷的路上,大大的衣服,小小的一个人?。
弋者文抬首看茂盛的龙眼树,枝叶中稀零的果子。他抽出一支烟点着,跟上。
旅馆到了,吉苑在玻璃门把手前,停步不进。
等了一根烟的时间?,烟盒空了,弋者文捏皱丢掉。瘪盒滚落地的声响,让吉苑转头看向他。
弋者文刚想开口?,想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然而他只?是走上前,推了吉苑的肩膀,另只?手打开门。
吉苑被?他推上楼梯,他就?放开手。
每上两级楼梯,吉苑就?回头看一眼。
弋者文眉间?愈紧,周身明显的低气压。
到了209,吉苑握住门把手,仍不进去。
弋者文牙一咬,径自去翻她?裤子的口?袋,摸到房卡,贴上电子锁。
提示音响了,吉苑转脸看隔壁门,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