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忘低声道:“当初我?被?紫草师兄带进?药宗,已是九阶的修为。那时候我?便?说我?应该是学?剑的,就算拜师也该去剑宗。是三位长老留下我?,说留在药宗也可览尽天?下剑谱,我?才入了药宗。如果他们担心?护不住我?,那时候就该放我?来剑宗才对,何必一定要将我?留下?”
而且三位长老在看到宫商羽突破后?的反应也很奇怪,多半有什么?隐情……希望紫草师兄能问出个究竟。
他还?在琢磨,一路上一直冷淡不苟言笑的引路弟子又开了口,这次语气多了几?分热切:“那你一定也看过凌寒仙尊的剑谱了?”
剑宗虽然?也收录了天?下剑谱,但凌寒仙尊的剑谱却?并未收录。宗内很多弟子都很好奇,这位药宗出身的仙尊究竟是如何自学?成才,飞升成仙的,他的剑法该是何等模样。
“凌寒仙尊?”元无忘摸了摸脑袋,“他没有剑谱。我?听说他的名号后?,也曾问过三老。三老说,仙尊也是像我?这样统览天?下剑法后?,自行领悟成仙的。大?概……是我?太笨,所以才悟不出成仙的门道吧。”
他悄悄睨着剑修弟子隐隐失落的神态,将之?前有关“剑修看不上凡人皇帝”的认知划掉。
他刚才是想窄了。剑修哪是“看不上皇帝”,人家只是平等地看不上除了练剑之?外的一切事务。
这种态度,叫高傲也行,说实心?眼其实也没错。就好比刚刚他道破“紫琼珂”暗含讽刺之?意,引路弟子便?接了一句“你要是生气,可以进?宫打一顿皇帝”,乍一听像是目空一切,其实人家是在认认真真地提建议、安慰人,就是……这安慰人的法子有些过于耿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收回视线,没再多想,转而帮宫商羽介绍:“剑君,这位就是传闻里的那位音修了。他的琴中?藏着一把剑,来剑宗是想拜师习剑的,不知可不可——”
“可以。”李白衣害得宫商羽蹉跎了这么?多年,合该还?这一债。顾长雪放缓语气:“也不必另行拜师,你们自可留在剑宗习剑,同其他弟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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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商羽和元无忘在剑宗一待就是十来天?。
期间元无忘还?会偶尔离宗,说是有事要查,宫商羽过得就比较宅了。每日除了练剑便?是弹琴,偶尔也会来紫琼珂同顾长雪絮叨:“这些老不死,怂得叫人唾弃。先前在路上时,他们还?三不五时地拦路偷袭,现在我?们进?了剑宗,他们倒是佯作无事,又岁月静好了。”
这些人也未必都是怕剑宗的实力,只是剑宗身为抵御永乐海的第一道防线,倘若真被?一拥而上冲垮了,那可就没人帮他们挡着永乐海了。
能参与偷袭的修士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自然?不会做这种自拆墙角的事。
宫商羽一边调着琴音一边道:“近来永乐海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阴谋……有没有可能是魔君修炼邪功遭了反噬,和他师父一样暴毙了?”
就坐在一旁的魔君本君:“……”
顾长雪无语地抽了下嘴角:“元无忘说今日要离宗,你若无事,不如去送送他。”
宫商羽抬眸扫了眼坐在一旁的无恙魔君,二话不说抱着琴起身,行完礼便?走了,留下无恙魔君跟顾长雪四目相对。
顾长雪对了一会就开始不耐烦:“有话就说。没看宫商羽都识趣地避开了?”
宫商羽是个嫉恶如仇的倔性子,虽然?偶尔嘴臭,但大?体上还?是很善解人意的。顾长雪一流露出赶人的意思,他便?问都不问掉头就走,体贴地给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无恙魔君道:“我?遣人去查了第十世轮回之?前释天?佛子的所有行踪。”
“根据能查到的消息来看,释天?佛子的确很少?主动离开宗门,只专心?管束苦海内的弟子。即便?出宗,也多半是被?请去消灾解厄,几?乎全程都有百姓围着他称拜活佛,没什么?机会能单独行事。”
顾长雪沉吟片刻:“那他消灾解厄的结果呢?”
“没有哪件事后?续出过问题。他并未在过程中?动过手脚。”
“……”那这岂不是说,释天?佛子本身也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为何第十世轮回释天?佛子会忽然?销声匿迹?还?有无名那封声称世间没有轮回的信……
窗外传来吵闹的声响,顾长雪蹙着眉抬首望去,看到一大?帮子人乌泱泱地掠过紫琼珂上空。
元无忘踩着剑,狼狈地抱着脑袋飞在最前面:“师兄们,我?虽是药宗弟子,却?是剑修,当真不会治病!更、更不会替猫狗阉割!这话我?都说了三百遍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当真不会?那你也看不出这三花腹里怀的是谁的孩子了?”
元无忘快跪了,娃娃脸上郁气全无,只剩欲哭无泪:“就算不是三花猫,是人,再厉害的大?夫也看不出她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吧?师兄们,别追了,今日我?真有急事要办。先前托人查的事儿有了消息,我?这就出宗了!告辞!”
元无忘脚下的飞剑倏然?提速,仓皇而逃,剑修们这才纷纷落地:“宫师弟。”
“多谢诸位师兄襄助。”宫商羽背着琴慢悠悠地跟过来,“这家伙一天?到晚愁眉不展的,我?早看着不顺眼了。他原本就该是个活泼的性子,做什么?非得苦大?仇深?这些时日,劳烦诸位总跟在他身边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