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定位了,但始终未破译其中信号发射器的接收源头。”徐里摇头。
“先不管那个,我们的追踪器安上了吗?”
“全部完成了。”
“立刻定位先前放行的越野车。”傅闻安吩咐道。
徐里闻言,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开始调定位图,傅闻安站在他背后监工,车厢里只有间歇性传出的搜索定位的滴滴反馈。
车厢内灯光很暗,多是仪器亮起时发出的了无生气的灰霾蓝色,三角阴影从削直的鼻梁处洇开,刀刻般的面容轮廓在此刻像铺上一层灰,低垂眼帘下笼着比平时更浓郁的攻击性与冷漠感。
姜琪微微后退,她受不了傅闻安身上传出的震慑力。徐里调出定位,深色地形图中一个红点正匀速移动。
傅闻安凑近去看,手撑在桌子上,弯腰时刚好垂下头颅。
姜琪到处乱飘的视线突然在惊惶中凝住,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托着记事本的手指改为抓,她向前蹭了一步,想再看得清楚一点,谁知傅闻安突然起身,差点和她撞在一起。
“抱歉,差点撞到您。”姜琪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在对方责备前猛地弯腰鞠躬,连忙道。
傅闻安避开她,没多分给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一个眼神,只淡淡命令道:“通知黑枭,A队即刻登车前往地图标记点的四号公路南端加油站,B队清理现场痕迹后返回荷城待命,C队持续跟踪信号标志。”
“是。”徐里应道,将信息传给仍在堡垒里主持清扫的黑枭。
傅闻安大步流星地离开,整个车厢像是被按下播放键,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声在僵硬过度的空气里漫开。
徐里一蹬转椅,在逼仄的过道向后停在发呆的姜琪身边,他敲了敲扶手,终于把姜琪从游魂天外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你刚才怎么了?知道执政官在还敢走神?”徐里疑惑地质问道。
姜琪犹带困惑地陷入在一种回忆的情绪里,她做贼似地弯下腰,好像这事不兴大庭广众谈论,“你有没有在执政官身上闻到谢敏的信息素?”
“闻到了,有问题吗,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徐里复杂地道。
“不不不,不是的,我是说……”姜琪深吸一口气,疑神疑鬼不太自信地说道。“我似乎在执政官颈后看到了咬痕。”
徐里听着她的话,露出了罕见的空白表情,紧接着下一秒,他的神情同样变为复杂难言的惊骇。
挂断电话,谢敏将通讯器的接口端通过数据线接入到车内的主界面系统网络中,从隐私状态切换为开放地址后,信息账户中陆续收到消息。他一一浏览,手指向上滑动,在中间一条问候中顿住。
发信人是邮差,内容为‘你在哪’。
“邮差可真关心你。”溪崖手控着方向盘,前方一马平川路况良好,他扫了一眼车内屏幕的拷贝界面,不冷不热地嘲了一声。
还没等他说完,画面被谢敏隐藏,车内又黑屏了。
溪崖:……小气。
谢敏微微蹙眉,他没理会那句问候,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转而登入黑市查看先前自己购买溪崖行踪的数据,逆向追踪卖家的账号,发现是假域名已销号。
有可能当初卖他信息的人本就有诈,或者被处理掉了。
“你和子爵在两日内有通讯吗?”谢敏调开城市地图,手指随意地在上面扩大又缩放,同时偏头问道。
溪崖踟蹰一阵,心里不想回答谢敏,觉得别扭这算什么事,他又不是谢敏的下属,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要他汇报工作。
他打定主意装哑巴不说话,谢敏又不是傅闻安,他只对上司说真话。
谢敏睨了他一眼,没再催促,放下通讯器,拿起手枪上膛。
“有。”溪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谢敏把枪收回去,在地图上确定了两个点,又问:“有关于我和傅闻安的内容吗?”
“有,他想杀你们。”
“有看到邮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