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全力睁开眼睛,视野却仿佛被某种浑浊的液体覆盖,令他的视线扭曲,看什么都仿佛带着水光。
很快,所有的不适汇聚到颈后的腺体,如同被针扎的刺痛和被羽毛拂过的痒意令他弓起脊背,高温仿佛液体,从血管流窜至全身。他的呼吸逐渐粗重,仿佛濒死的困兽,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呻吟。
一种极为陌生的渴望如一只手掌,轻轻撩动着谢敏的神经,暴汗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勾出漂亮的身体线条。
蠢蠢欲动的不和谐音调在谢敏的头脑里叫嚣着,他的犬齿用力摩擦,发出咯吱的声响,指尖曲起,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只有冰冷的空气从他指缝里溜走。
“哈……”
谢敏吐出一口热气,他强行压住难捱的生理反应,指甲狠狠掐进肉里,隐隐有血在他掌中渗出,他浑然不觉。
好想……咬住什么……
谢敏头脑发昏地想着,他额头抵在桌子上,像是把自己埋起来。
濡湿的头发下,被阴影全然遮盖的脸庞,特工的眼睛如同宝石,闪着令人脊背发寒的、情欲交织的冷光。
随便来个谁都行……
谢敏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刺激他的味蕾,令他不可遏制地躬身颤抖起来。
不……不要谁……
他混沌地想着。
没顶的欲望很快吞没了他的理智,仿佛时间都被抽离,昏暗的灯光被搅成色彩斑斓的浑水,耳边死寂的空间传来诡谲的低声歌唱,但仔细一听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谢敏的脊背抖动着,咬紧的牙关缝隙溢出难耐的呻吟,过激的身体反应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那不受控制,不因任何意志而转移,他似乎挨了一记本能的重拳,打得他头晕目眩,让他忍不住俯首帖耳。
他得想点什么,不然他捱不过去,谢敏挣扎地想着。
他闭上眼,特工好到离谱的记忆里能记住几年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某人的脸,记得只去过一次的办公室的摆放格局,记得签署文件时一笔一画印下的油墨痕迹的深浅程度,记得……
记得对方进入他时的滚烫,与被穿透后颈时信息素交融的欢欣与满足。
谢敏不可遏制地一抖。
他需要靠这些东西度过漫漫长夜。
第58章
加长轿车在傅家祖宅前停下。
那是一幢四层洛可可式建筑,荆棘藤蔓造型的围栏作为宅邸的边界,通过砖石路向内,首先是一个白玉石的巨大女神像喷泉,再向后,清冷古朴的建筑坐落于山脚下。
傅家祖宅无人居住,只有定期的工人前来打扫,宅邸始终维持着多年前的旷寂恢弘的模样,平日傅闻安不常来,难免人烟稀少空寂寥落,最近才多了几分人气。
扫洒的女仆们拄着巨大扫帚在门前站好,管家与厨师分列另一旁,尽管有将近十人,还是因其后庞大华贵的建筑,显得他们额外渺小。
“长官,您回来了。”刘管家恭敬地鞠躬,为刚下车的傅闻安打开门。
傅闻安摘下帽子,绕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走上旋梯,他不发一语,径直朝着自己的目的地:二层尽头左手边的会客厅。
他按下把手,开门,迎面窜来一团黑影,啪嗒一下,撞在他鞋面上。
猫咪吃痛的呜咽声尖利,脏不溜丢的毛团子在执政官亮到反光的皮鞋上一滚,爪子扫过一道痕,它跌跌撞撞爬起来,晃了晃脑袋,仰头瞧着傅闻安。
是谢敏捡回家的那只暹罗猫。
傅闻安是在搜谢敏暂居的小房子时顺手把它捞走的。
特工没有在暂住地留下任何线索,无论是网络通讯记录还是隐藏的枪支弹药,他狡兔三窟,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只可怜的猫。
家里的猫粮是填满的,谢敏临走前新换了猫砂,靠近阳台有恐龙造型的多毛坐垫,当傅闻安带着一群人闯入时,暹罗猫正在用沙发磨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