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叙脸“腾”得一热,下一刻,将那床上的薄被骤然拽起,兜头蒙住了二人。
又是数个时辰的荒唐时光。
这次之后,小九是彻底下不来床了。
萧崇叙这时候从床上下来,给小九倒了水,把他搂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喂了水去。
崇王到底还是有了成长,给小九喂东西的时候不再会将他的衣服也都打湿。
小九半阖着眼眸,看外面天色已经昏暗,又见在他身侧抱着自己的萧崇叙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殿下这回可尽兴了?”
萧崇叙听不出来小九是在生气还是在打趣自己,只低垂下来眼睫,而后手伸向了小九腰间。
小九腰间一热,一股内力就被送了进来,原本酸软沉重的腰骨骤然松快了几分。
“小九,跟我回去吧。”萧崇叙一边说,一边往小九身体里源源不断地运入内力。
小九的四肢百骸仿若浸泡进了温水里,使得他暖得发起困来。
那股早就该袭来的倦意将他笼罩住,可小九却还强撑着睁开了双眼,对上萧崇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说道:“殿下,我不能和你回去。”
萧崇叙问:“为什么?”他说完,脸色又微动:“是因为梁昱衍吗?”
说不出是认真还是有了几分动气,萧崇叙沉了声音说:“小九,你不能同时跟两个男人好。”
小九不由目露惊愕,旋即失笑说:“殿下,我和梁小侯爷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与梁昱衍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小九叹了口气,转而又说道:“我还有事情没做完,等我做完了,我就去找你,好吗?”
“什么事?”
崇王对小九那些避而不谈,回以直来直往地回问。
沉默许久,小九才开口说道:“殿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萧崇叙听罢,看神情是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可是我就没有秘密。”
话音落下,小九心里一颤,是啊。
萧崇叙自小就被送上山,痴心剑术,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只需要做好一件事。
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没有吃穿冷暖,也没有人间疾苦。
抬眼是渡空山万年一片青绿云雾缭绕的山林,闭眼迎来的是掠空而过自在鸟儿振翅掀起来的风。
他生就身份尊贵,心中坦坦荡荡活得光明磊落,又少遇挫折,顺顺遂遂至今,与在泥潭挣扎爬出来的,满身秘密的小九截然不同。
这样的心境与环境,才造就出来崇王这般纯粹的性子。
下山而来的他好像一个与周遭事物格格不入的异类,在与人的交谈中从来不知进退,甚至有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与人谈判交锋时又太早敞露底牌。
于是下山来之后才会被皇宫里看碟下菜的下人们糊弄,也很轻而易举就被原本只想看看他,亲亲他就够了小九,带上床。
他还没学会撒谎,甚至到了现在,他都不会说自己也有一个秘密,随便编造一个什么,说与小九听,小九就会愿意与他交换也说不定呢。
说不出是什么,小九在萧崇叙那双眼里仿佛看见了一滩清澈见底能映照出天空圆日的湖,又像是见到一场能够掩盖一切脏污的大雪,铺天盖地白,也一片茫茫的空。
但其实都没有,那是只是小九的想象。
小九擅长想象,比如幻想萧崇叙是真的与自己心悦他一样,心悦自己。
可是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