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二人的力量注入,光盾要比之前耀眼了一些,燕澜的压力也相对减少。
猎鹿一手提着弓,一手在胸前吃力的掐着手诀,蹙眉问道:“燕澜,这些鸟怪虽然是大荒异兽,但如今的人间门早已不是大荒,它们受五行灵气限制,实力远不如前,诛杀并非难事,我们为何要躲着?”
休容道:“但我们不知道逆徊生手里究竟有多少异兽,没准儿这些怪鸟只是饵料,他手里还有更厉害的,趁我们诛杀鸟怪时突然袭击。”
休容朝母亲昏倒的地方望过去,担心母亲遭受异兽殃及。
但前方全是攻击天罡盾的食髓鸟,密密麻麻,遮挡住她的视线。
回想起母亲倒地之前,父亲曾经搀扶了她一把,休容又将担心稍微放回去一些。
姜拂衣走上前:“燕澜,《归墟志》里有没有写对付逆徊生的办法?”
燕澜说了声“没有”:“第一册里的怪物,都只有介绍。”
那些被单独封印的怪物,除了兵火,应该基本都是被九上神有针对性分别降服的。
尤其是第一册里的顶尖怪物,九上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且那些代价大概只能付出一次,侥幸获胜,再也无法复制。
写在《归墟志》中,也没有可供后世参考的意义。
“等吧。”燕澜说。
“等什么?”猎鹿扭头看他。
燕澜睫毛微垂:“等我父亲出手。”
猎鹿并不想泼他冷水:“魔神瞧着只能和逐影打成平手,胜负难分。咱们几个勉强能应付这些异兽,你觉得你爹能一挑二两个大荒怪物?”
燕澜继续加强天罡盾:“我父亲若想凭借武力,早在漆随梦赶来之际,就该跟着来的。”
姜拂衣猜着也是,剑笙前辈的办法,应该是不需要动用武力的办法。
他知道如何打开万象巫的机关?
他难道已经破除了外围的九重法阵?
那也不可能从他们手中逃出十万大山,逃出鸢南地界。
姜拂衣想不出来,但她听得出燕澜对剑笙的信任。
姜拂衣再清楚不过,“父亲”对燕澜来说,一直是像神明一般无所不能的存在。
自从离开万象巫,一旦遇到难题,燕澜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父亲,询问父亲的意见。
他自小崇拜父亲,相信父亲。
尽心尽力的护送姜拂衣去寻父,也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同。
才会在知道真相之时,伤的那么重。
然而即使如此,燕澜对剑笙的信任依然没有完全消失。
姜拂衣摩挲着手里的小剑,垂眸沉思。
她向来不喜欢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脑海里始终在盘算着该如何催生新的心脏,锻造哪种心剑来破局。
如今她一边琢磨,一边期盼着剑笙前辈出手。
因为剑笙救的不只是燕澜的命,还能缝补一些他碎裂的心。
或者说,此番缝补燕澜的心,远比救他脱困更为重要。
……
此刻,剑笙正躲在万象巫一层的角落里。
他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盏银白色雕刻着符文的灯。
正是巫族的天灯。
剑笙怕被族老发现,不曾放出目视,不清楚燕澜此时的情况,也就不知逆徊生的存在。
这些都不重要。
剑笙继续和况雪沉联络:“况兄,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还是感应不到,天灯已经熄灭太久,麻烦你朝天灯内再多注入一些灵气,令它的波动再稍微剧烈一些。”
剑笙照着做:“对了,为你护法的人来了没有?”
——“你问的很巧,她刚到。”
……
百万里之外,温柔乡。
旷野草原,仿佛无边无际。
李南音一手提着逍遥剑,一手持着况雪沉寄来的阵令,穿过结界。
刚踏上草原,轻柔又香甜的微风迎面而来,吹的她醺醺欲醉。
相比较修罗海市的喧闹,温柔乡总是恬淡静谧,像是一片世外桃源。
凭谁来到此地,都难以相信,在这片草原里,竟然封印着一个可怕至极的大荒怪物。
李南音如今位于温柔乡的边缘位置,还看不到英雄冢,只望见了不远处迎接她到来的况雪沉。
族规所限,况雪沉不能踏出温柔乡一步。
不久前去往修罗海市,他使用的是孩童模样的分身。
温柔乡内,李南音再次见到他的真身。
和记忆之中并无差别,眉眼柔和,肌肤白的胜雪。
弟弟和妹妹不在身边,他就和这天上的闲云差不多,浑身散发着悠然自得的气质。
况雪沉朝她走过去:“你的修为多年没有动静,短短时日,竟就步入了巅峰。石心人铸的剑,果然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