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片刻,他的声音略带一丝警告:“您究竟是想多给少君一些时间门,还是多给自己一些时间门接受?”
大祭司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跟在我身边养大的孩子,我会心软难道不正常?我们都是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那人沉默片刻:“我明白了,族老说以三日为限,希望大祭司以大局为重。”
……
姜拂衣扶着燕澜回到他的寝宫去。
已经被盯上了,万象巫方圆四处都是结界,想逃是逃不走的,而且燕澜现如今这个状态,也没有办法逃。
猎鹿和休容还在燕澜的寝殿门口,坐在屋檐下。
瞧见燕澜回来,休容先站起身,紧紧蹙眉。
和燕澜一起长大,休容也从未见过他这幅狼狈又失魂落魄的模样。
想上前,不知为何,心中怵得慌。
隐隐有种感觉,如今除了他身边的姜拂衣,他对周围写满了排斥。
燕澜经过他们身旁,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
休容忍不住:“燕澜?”
燕澜的脚步微微顿了下,却是看向坐在台阶上,没站起来也没看他的猎鹿:“你知道多少?”
猎鹿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额头:“不让你去,你非得去,我就说你接受不了,大祭司告诉我时,我这么没原则的人,当时都险些崩溃,何况你。”
燕澜心中有数了,族老是将猎鹿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所以早些让他接触这些隐秘。
目前为止,应该只告诉了他无名怪物那套说辞。
残害神族之事,猎鹿并不知情。
真好。
燕澜走进殿里去,等姜拂衣入内,他关上门,将猎鹿两人关在外面。
燕澜捂着眼睛,走到榻边,打算躺下来。
姜拂衣拉住他的手:“等下。”
燕澜没有挣扎:“阿拂,他们暂时不会动手,我休息会儿,等我有力气了,再告诉你。”
“原因不重要,总之除了我那几个还算靠谱的爹,谁来欺负你,我就打回去。”姜拂衣来到燕澜面前,解开了他的腰带,将他湿透的外袍脱掉。
又帮他擦头发。
燕澜站在床榻边,像个木偶一样,由着她摆弄。
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环顾这生活了二十年的寝殿。
殿内的所有东西,哪怕是一根蜡烛,都是他精心挑选。
忽然之间门,竟变的如此陌生。
衣架上就有新的寝衣,姜拂衣取了来,正低头帮他系腰带,一滴微烫的水珠,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不知是从燕澜湿发落下的雨珠,还是眼泪。
姜拂衣的动作顿了下,装作不曾察觉,没有抬头探究,等系好腰带,瞧见矮几上摆着熟悉的茶炉,转身去帮他煮茶。
等她端着一杯热茶回来时,燕澜侧躺在床榻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手边放着一本书。
姜拂衣知道是拿给她看的,便在床榻边的白玉台阶上坐下来。
厚厚的一本书,姜拂衣只需要看被他折起来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