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几天喝酒的时候,他喝醉了,酒后在那里说,他、他在、在制毒。”一名大概28、9岁的青年胡子拉碴、形容猥琐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面对着试图和蔼却失败了、面容显得更加凶恶的警察,磕磕巴巴地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我、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但后来他特意给我看了自己手机上的转账记录,而、而且……”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他、他拿了一个小袋子给我看,里面就是他说的毒品,我、我当时好奇,就、就偷偷在指甲盖里藏了一点,你们可以拿去化验!真的!我没说谎!”

“非常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之后会去确认你所说的内容。”记录人员认真地将其记录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里小心地用塑料袋子装起来那一点粉末,出于谨慎又多问了一句,“你没有自行尝试,或者没有藏匿更多吧?”

“没有没有!”青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对没有!”

“好的,那请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并且留一个你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之后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另外,回去后也请你小心,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另外,你是否需要我们派人保护你?”

“不不、不用了,不用麻烦你们保护我……”听到警察说要保护他,青年抖了抖,疯狂摇头拒绝。

“啊……那请你万事小心。”

青年在警察的目送下离开了警视厅,似乎因为终于放下了一桩心事而狠狠松了口气。

然而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警视厅接到他举报的第二日,在他们仍在化验毒药成分的时候,青年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公寓内,死因是被人殴打致死,等到警视厅的警员们上门时,就见他的脸都被打得认不出来了,家里更是被砸得一片狼藉。

报警他是他的邻居,是一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爷子,据他所说,今天早上突然就有一大波人涌了进来,各个带着口罩,将脸掩得死死的,一来就将隔壁小伙子的门直接堵了,他吓得赶紧关门,却还是听到他们在骂骂咧咧说他这小子竟然出卖他们,今天就要让他尝尝他们的厉害!

他当时就想报警,却见自家窗户口有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手里还拿着钢管,似乎只要他有什么举动就要冲过来把门砸了,把他也一起打死,他只能一直躲在角落完全不敢动弹,直到好一阵子没了动静,他再抬头,再三确认他们真的走了,才颤颤巍巍报警,等他缓过那股劲小心翼翼去查看时,发现人已经被打死了。

这位老大爷为此受了很大的刺激,跟警察述说的时候,还一个劲的说,都怪自己犹豫,要不然说不定这个小伙子也不会死……警察还特意为他安排了个心理医生,唯恐他一大把年纪想不开轻生。

……简直造孽。

警方没多久就锁定了这群人,他们虽然戴着口罩,但有一个人脖子后面的刺青露了出来,被其他目击者看见了——这年头会刺刺青的大多都追求独特,哪里会有人去纹一个跟其他人一样的,位置还完全一致的,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这人到底是谁,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这群人的老巢。

不算出乎意料,这群人正是前一天受害青年举报的制毒团伙。

这件事本就涉及了敏感的东西,如今又牵扯到了命案,事件的性质一下子就上升了。

不知从哪里得知被害人前一天去过警视厅的记者们开始炮轰日本警方,宣称他们竟然连人都保护不了,简直是无能至极!警界新星也堕落了!

警方压力陡增,很快会议决定设立一个专项调查小组,任命降谷零为小组组长,并且承诺他,只要他破了这起案子,并且逮捕了犯人,他们就会将他调去四系,让他升任为四系系长。

所谓的破了这起案子,其实最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将整个产业链上上下下连根拔起。

降谷零:“……”

本就对东京都最近上涨的犯罪率和这些灰色组织看不顺眼的降谷零蠢蠢欲动,但蠢蠢欲动的同时,他又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过于巧合,尤其是……他其实昨天就认出那个上门举报的青年,其实是他们情报组派出去的一名小卧底。

小卧底这就死了?有些不对劲……

这不会……又是琴酒在背后搞事吧?!

他在心里这么嘀咕着,但行动上却很直接,他敬了个礼,应得格外干脆利落:“是!”

降谷零花了大概2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将这条黑色产业链一网打尽了。这功绩说出去都有些让人望尘莫及,但降谷零却确信了,这其中……必定是组织在背后出力。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群人碍了他们的事,琴酒本来就想着要处理掉他们,所以索性就让他们情报组的卧底小弟抛了一些线索出来,既能给他增加功绩,又能借着他的手铲除这些麻烦,还不用劳动他们自己人和自己的势力。

降谷零默默磨牙……这主意打得可真好啊!

但降谷零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先干了再说,毕竟,这本来也是他想做的。

再说一遍,东京都的犯罪率真的有点过高了,为什么随随便便隔三岔五就会有普通人拿着炸弹威胁民众、再随随便便就来个投毒凶杀,以及随随便便就出几起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谋杀事件啊?

降谷零不理解。

但不影响他决定借此机会清理一波灰、黑色地带,避免这些危险品继续“随随便便”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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