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倒着几具尸体,并且特意被人摆成了一个圆形,均是被人一刀割破了颈部大动脉,被害人脸上仍留着惊惧和骇然,双手试图捂住自己的脖子,却只能在不甘和绝望中血流不止而逐渐死去。

而他们的胸腔也被人直接破开,就这么让他们的脏器裸露在外面。而他们被割破的脏器……降谷零眼睛眯了眯,确认他们尸体旁边破烂不堪的、残留着鲜血的物体,就是他们被割掉的脏器……

“嘶……”紧跟着降谷零一起走近的一位新人警员在看清后倒抽一口凉气,脸色苍白地看着里面堪称残忍的现场,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呕吐的本能。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降谷零,见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面色冷肃地打量着四周。

……警部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这么想着,还是没忍住,抱着呕吐袋去外面狂吐了,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他的影响,还是其他人同样承受不住,外面很快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降谷零瞥了那群狂奔而去的新警员,面无表情地避开了血迹和血脚印,朝里面走去。

屋内,鉴识课的人已经开始工作,见到降谷零都小心翼翼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降谷零点了点头,站在其中一具受害者尸体面前仔细观察。

颈部大动脉的伤口割得格外利落,一下就割断了血管,比起刀具,更像是钢琴线这种看起来不起眼,实则锋利无比的利器。而将人开膛破肚的伤口却用的是让人格外痛苦的菜刀。

——几把染满了血、卷了刃的菜刀就被扔在现场,凶手在这时候意外的“善良”,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警方额外去判断凶手用了什么凶器。

凶手似乎真的恨极了这家人,在他们尚未完全死去却又无力再继续挣扎的时候,又割开了他们的胸腔,将他们体内的脏器取了出来,并且……一脚踩破。之后又随手丢弃在他们旁边,上面还有明显的脚印,不止一个。

而周围喷溅出来的血迹上,也残留着凶手毫不掩饰的足迹。

嚣张。

旁若无人。

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凶手似乎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昭告世人——

人就是他杀的,这屋里所有的人都是他下的手,有本事就来抓他啊!

降谷零冷冷勾起嘴角,周身的气压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刚进来正好看到这个笑容的小警员吓得打了个寒颤。

出现了!降谷警部在现场的可怕笑容!

咿唔!真的太可怕了!

降谷零没注意下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专注地打量着伤口,看完一具,他又踱步去看下一具,下下一具……末了,他站在客厅的正中,拧眉沉思。很奇怪,屋里有这么多人,甚至还有几个壮青,凶手只有一个人——从用刀的手法和伤口的痕迹来看,这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他们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呢?

不说几个人冲上去就可能阻止对方犯案,就当他们遇到突发情况慌了手脚,过于害怕忘了反抗,但……在场的女性和小孩们,都没有尖叫吗?

按照之前通讯员所说,工藤先生是听到了保洁的尖叫才冲过来的,说明如果他们有人大声呼救了,一定会有人听到。

“工藤先生,今天早上你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吗?”降谷零收回轻轻碰触地上血迹,确认其凝固状态的手指,转头问道。

——血迹的干涸情况表明了案件发生的大致时间,这点鉴识常识降谷零还是有的。

“不,很遗憾,我们一家之前全家一起去外面旅游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工藤优作摇了摇头,说着他想起了什么,从西装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张票,“你看,机票还在这儿。”

在门口的警员接过看了一眼,朝降谷零点了点头。

“他们身上有检测出特殊的药物吗?”这是降谷零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回警部,检测出了麻醉剂成分!而且……是足够让人昏昏欲睡,哪怕在一定的刺激下可以清醒过来,也无力逃跑的剂量。”

没有太过出乎意料。凶手还是个专业的。

“另外我们检查了在场所有的凶器,都没有检查到任何有效的指纹,并且在凶器上检测到了残留的织物纤维。”

也就是说,对方果然有备而来,一开始就戴着手套作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