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司亭耐心地听完, 低头看向轮椅上的人:“所以你就师心泛滥,陪他玩了?”
“说是让他陪我玩更合适些。”初澄的双眸弯弯, 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那套乐高已经绝版了, 我之前花高价都买不到。”
“初澄?”
一声从远处而来的呼唤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循声而去, 医院的正门口处立着一位容貌端庄的女性。从样子上来看她应该已有50岁出头, 一身雅致的素色衣衫, 气质高洁出众, 在人群中也很好辨认。
她盯着轮椅的方向,疑虑的眼神中还有些不可置信,确定没有认错人后立即快步走来。
初澄一惊:“妈。”
喻司亭彻底停下推行的动作,跟随着礼貌地颔了颔首:“金教授。”
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初澄一愣,下意识地仰头看去。
他怎么?
已走到面前的初母此时无心管顾其他人,只是出于涵养点头做了个回应,便把目光落在儿子身上:“金恒说你只是切除了直径稍大的胃息肉,怎么就成这样了?”
“妈,我没事儿。只是想下楼吹吹风但没力气走太远,才扫了个轮椅坐。”初澄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健康,但他声音却因为底气不足而越来越低,“您怎么突然来了?”
金教授听过儿子的解释稍稍放下心,可脸孔随之一板:“你还好意思问。生病怎么能不告诉家里呢?还敢伙同金恒骗我。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一切都好,能吃能睡?”
初澄心道糟糕。
舅舅也太不靠谱了吧,说好的消息密不透风呢?
身为母亲最是了解儿子,金教授当即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开口道:“你不用露出这种眼神,他的账我自然会找他算。”
“妈~我……”母亲的到访实在太突然,初澄根本没有时间想出任何借口。
“看你这个样子,也出来有一会儿了。外面风凉,还是先回病房休息吧,然后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解释。”金教授打量他一眼,“既然走不动就坐着吧,真是想要吓死我。”
喻司亭及时上前:“我来推他吧。”
金教授迟疑:“这位是?”
初澄忙答:“我的新朋友。和周师兄一样,也是我在学校的同事。”
“您好。”喻老师见初母刚才过于担心儿子,这会儿才正式做起自我介绍,“我姓喻,与初老师同班共事。”
初母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语气平端:“你也好,真是麻烦了。这孩子,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一声。”
喻司亭推着轮椅慢慢地朝回走,微低着头与其对话:“不麻烦,我们刚刚还说到这事。虽然他做得不对,但也是因为怕二老受惊奔波,出于一片孝心。”
初澄和喻老师本就没离开多远,不过几分钟的直线路程,就已到了住院部楼下。
几人乘电梯上楼回去,同屋的小病友又去做了理疗,不在房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巧,刚刚准许初澄出去放风的医生查房经过,端着记录本进来,“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初澄解释,“是我母亲过来探病了。”
医生也注意到病房中多了一位之前没见过的家属,善意地打了招呼。金教授顺带做起情况询问,得知初澄目前的恢复情况一切都好。
住院医师又问了些许问题,告知病人从明天中午开始可以稍微吃些流食后,便离开了。
“您听到了,我都说了没事吧。”初澄讨好式地笑笑。
初母却不吃他这一套,正色道:“既然是无碍的小病,那更应该告诉我。你一个人在外工作,如果是我和你爸有事瞒着,你又会是什么心情?”
初澄小心地试探:“那我爸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