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心中充满疑问。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怪异,姜若初身后那些手下兜帽罩头,脸覆面罩,手上还戴着手套,一丝皮肤都不露在外面。怎么回事,难道这群人是怕光的吸血鬼?这世界上虽然有各种异常生物,但迄今为止沈铎还没有听说过吸血鬼的存在。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的面罩下藏着秘密。
沈铎一面询问,一面不动声色地规划制服他们的手段,“您还有话需要我转达给姜也吗?他一直在找您,您难道不想和他说些什么?”
提起姜也,她叹了口气,“这些年我用这种态度对他,他一定很恨我吧。他成年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向他说句抱歉,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没有我,他的生活会更好。对了,跟妙妙也说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他爸爸。让他们兄妹好好生活,忘记我,就当没我这个妈。”她抬了抬手,比了个送客的姿势,“好了,你该走了。”
沈铎也叹了口气,“很抱歉,这鬼地方我也不想待。但我毕竟为学院打工,今年还要评职称,您也知道‘非升即走’,这次我再不升副教授,明年我就要去给图书馆看大门了。有些东西我必须要知道,姜教授,请跟我走一趟。”
话音刚落,他蓦然出手,手掌成刃敲击身侧一个伙计的小腿。沈铎的掌力十分惊人,这一击基本能让这伙计骨折。伙计吃痛跪地,脑袋刚好探到他眼前,他顺便摘下了他的面具。真容一露,他霎时间大吃一惊。这竟是一张高度腐烂的脸,甚至有细白的小蛆在这张面孔里钻进钻出。
其他几个伙计冲过来要制服他,他躲闪腾挪,走位刁钻,愣是没让这帮人沾上手。沈铎接连几个手刀敲晕了这帮人,挨个拿下面具,他们的面容与前面那个一样,烂得不忍直视。
沈铎直起身,望向姜若初,“姜教授,我需要一个解释。”
姜若初镇静如常,“小沈,只有鬼才能在鬼魂待的地方出入自如。我要去的地方太远了,唯有死亡才能到达。你身手很好,我对付不了你,换人吧。”
换人?沈铎感到疑惑,这间屋子里还有别人么?
她站起了身,闭了闭眼,又蓦然睁开。沈铎感觉到了姜若初身上的不对劲,刹那之间,她身上的气势立刻变了。原本平静的黑眸变得冷酷,有种鹘鸟一般的杀伐气。与这双眼对视,会觉得自己的眉间抵着一把滚烫的枪管。
女人看了看躺了一地的人,说:“你他妈的有点本事。”
“姜教授?”沈铎警惕地看着她。
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是其他伙计回来了。
有人在外面喊:“姜姐,太岁肉割回来了,折了三个兄弟。”
“好,在外面等我三秒钟。”女人冲沈铎勾了勾手,“放马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沈铎先发制人,朝姜若初冲了过去。外面人多,他只要先制服姜若初,所有人就会听他的话。姜若初静静站在原地,冷冰冰看着他靠近。当他进入了她身前三步之地,她忽然侧过身子,迅疾无匹地避开了沈铎的直拳,然后向前大踏一步,下勾拳击中沈铎腹部。一击中的,她追加第二击,一个头锤捶在沈铎的额头。
沈铎眼前一黑,视野里最后一幕,是姜若初不屑的笑容。
后面的事儿沈铎就不知道了,他摊摊手,对姜也说:“我醒来之后,他们都不见了。我打算再留一阵,查一查他们到底在这里干了什么,太岁肉又是什么东西。这里一到夜晚就会出现相当多异常生物,我扮成稻草人,勉强浑水摸鱼。今天已经是我喝过药的第二天了,我本来打算今天就走,谁知道看见了你们。”
姜也有些明白了,刘蓓跟他说沈铎死了,可能是被沈铎的伪装骗过去了。
姜若初要沈铎转达的话沈铎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姜也听完,心中有说不出的愤怒。什么叫做不得不做?一句抱歉就可以把他抛之脑后么?她到底要做些什么?她对他从来没有一句解释,现在甚至连李妙妙都不管了。如果她不想管他,当初又为什么生他?
姜也用力平了平气,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沈铎盯着他,反问:“你知不知道你身边跟着什么东西?”
姜也皱眉,“什么意思?”
沈铎指了指下方悬挂的头颅,“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个村子历代祭品的脑袋都挂在这里。每个脑袋上都绑了个牌子,记录他们的名字、年龄。我听见你们队伍里有个人叫依拉勒,你看看这个脑袋瓜子叫什么。”
沈铎把其中一个脑袋捞上来,这脑袋的尺寸显然比其他脑袋小一些,似乎是个孩子的脑袋。他取下脑袋脑门上绑着的木头名牌,递给姜也。姜也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依拉勒,八岁”。
“姜也,你身边跟着死人啊。”沈铎神色非常凝重,“你看着他的脸不觉得眼熟吗?这个小鬼用的甚至不是他自己的脸,是个男明星的脸。要不是我恰巧看过这个男明星的视频,我还真认不出他。”
姜也脑中犹有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依拉勒的面容到底像谁。怪不得他总觉得依拉勒眼熟他在靳非泽的学习资料里中插的网站小广告里见过依拉勒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是个GV男优,好像还挺有名的。姜也不由得感到惊诧,现在回想这几天,依拉勒身上处处有可疑的蛛丝马迹,比如依拉勒从不靠近靳非泽,甚至没和靳非泽说过话,因为他和其他鬼魂一样,害怕靳非泽。
姜也回忆起依拉勒说的木偶人,还有霍昂稍有不同的说法,慢慢明白了什么。他把沈铎手里的脑袋放进背包,又绕过沈铎,把刘蓓的头颅收回来。
沈铎看不懂他的行为,道:“你拿他们的头干什么?”
姜也没说话,低头试图把两个头都装进包。但一个背包放不下两个头,姜也喊靳非泽,让他把他的包扔上来。
靳非泽拒绝奉献自己的背包,“好脏,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