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成了那些人中一份子。
她能看到虫鼠在脚边爬过而面不改色,也能在浇完大粪的田庄里面不改色吃完发黑的馒头……
她敲了半晌,老鼠声音没了。
庄子静悄悄的。
但她的屋顶咯吱一声,有人从屋顶上翻下来,继而她的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
接着,就哐当一声。
整个门板砸下来,屋子里灰尘四溅。
她那门板非常不牢,只是用一块小木头契合在一处,稍一用力,就会整个脱落。
她吓得惊坐起来,四周黑漆漆的,她模糊见几个人影踩着门板走进来,惊慌道:“谁,你们是谁?”
有人打开火折子。
左夏拿着火折子一瘸一拐走到墙边,将那劣质灯油点燃,屋子里顿时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油味。
他一瘸一拐走到宣瑛身后。
他这辈子就没翻过这种凹凸不平都是碎瓦的屋顶。
想他锦王府数一数二的高手,暗杀过无数人,竟然翻个屋顶崴了脚。
屋里亮起烛火,宋慧娘才看清。
屋子里站了三个人,都穿着黑衣,头戴幂蓠遮住脸,其中一个一看就是另外两个人的头儿,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气度,隔着幂蓠看向她时,让她不寒而栗,不敢直视。
在他们的脚底下,捆绑着个人。
是齐云星,他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巴被布帛塞得满满当当,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她惊恐慌张道:“云星。”
她看向几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竟敢绑他?他是安昌侯府的嫡子,你们竟敢……”
这时,右一冬一脚踹在齐云星的肚子上,疼得他呜呜咽咽,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
因过度疼痛,他上半身不自觉弯曲颤抖着。
右一冬先是从骠骑军出来,后又在军中历练。
他一脚能踢死一只狼,齐云星这种世家出来的公子,没受过苦,他饶是收着力,也能踢得他肺腑受创,脾脏破裂。
见儿子被打,宋慧娘心疼惊恐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要钱吗?我……我没有,但他爹,他爹是安昌侯,现今就他一个儿子,他爹有……”
见对方无动于衷,她慌乱哭道:“不要钱?那你们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们……你们放过他……”
她噗通一声跪下:“求你们,你们放过他,你们要什么,我,我一定办到……”
宣瑛冷声道:“你还记得侯府嫡子齐云桑吗?”
他没想到才几天不见,昔日风韵独存的美艳妇人就成了这副干枯如柴的模样,皮肤干裂黝黑,丰满有致的身材也的变得干瘪,如同一夜之间枯萎的花草。
宋慧娘一愣,眼泪滑落:“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宣瑛道:“我们要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若你敢说半句假话……”
他话未落,右一冬就抽出刀架在齐云星的脖子上。
宣瑛:“他脑袋立刻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