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是挺现代惬意的装修风格,因为他一个大男人独居,现在客厅虽然收拾的很干净,但却空荡简陋,只有个沙发和茶几。
不过家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
乔翼桥对这场景不以为意,径自打开了空调。
但阿默心里却一下就阴沉了下去。
看来组织倒了之后阿大过得并不好,肯定是东躲西藏才沦落到这么一个破地方。
那可是他原来叱咤风云,黑白两道通吃,号令几千个小弟的阿大啊。
原来住的都是自家酒店的顶级套房,别说是吃住都有专人打扫了,就算是想要俯瞰整个城市的景色,也就是走到窗边的事儿。
没了我们,阿大竟然就过成了这样……
吸溜。
阿默眼睛又红了。
见阿默这样,乔翼桥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默是在他刚卧底进组织,扫平一个对头组织的黑拳场的时候救下来的。
那时候的阿默只有十三岁,却已经在黑拳场有“杀神”的称号了。
乔翼桥在扫平黑拳场的时候才知道那里做的是什么生意专门从全国各地买来孤儿,让他们往死里打斗,给看客们下赌。
乔翼桥本身也是个孤儿,看着那些孩子们,心中更是有说不清的感触。
他被退休警员父亲领养后过得不差,可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阴暗的角落。
孤儿们都浑身是伤,严重营养不良,奄奄一息的。
阿默虽然能打,但也又矮又瘦,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眼神却又倔又凶,像个小狼崽子似的,满脸的不服输,让乔翼桥一下就记住了他。
乔翼桥怕阿默顶不到救护车来到,于是给了他一颗糖。
他平生最怕挨饿,总随身带着奶糖解馋。
可以嚼着吃的那种,乔翼桥嫌含着的费劲。
这是同龄人都司空见惯,甚至为了标榜自己成熟而嗤之以鼻的小零食,可阿默却两眼放光。
他从没见过。
乔翼桥至今记得阿默那个带着戒备又有点好奇的眼神。
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把奶糖塞进了阿默嘴里。
阿默含着糖,懵了。
甜蜜的奶香气充斥着他的口腔,让他甚至都尝不到自己的血腥味了。
随后,他哭了出来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哭。
之前打得再疼,都是打断牙齿和血吞,这次他却被一颗糖弄哭了。
乔翼桥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十三岁的孩子嘛,有这个表情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