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唐书年来平水湾并不频繁,外派出去工作前都是丁嘉文和周存安往他那里跑,因着他一直觉得周存安这套房子很像样品房,家居陈设一目了然,连一个多余的摆件都没有,例如此刻,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厨台旁边,想找一个保鲜膜将没吃完的餐食封存,可找了一圈,发觉除了有几副用来佐证这是厨房的碗碟以外,就只有一个还封着塑膜的平底锅静静地躺在柜子里。
唐书年直起身子,没脾气的笑了笑,这么没有烟火气的地方,也只有周存安能生活下去。
周存安不知什么时候睡熟的,在唐书年从厨房出来时动了动,不过很快又安分了下来。
唐书年去他卧室找了张毛毯,搭在他身上后,坐在了厚实的茶几上。
他很少能看见这样安静的周存安,方才洗漱刮掉了胡茬,头发干了之后额前还剩几绺潮湿的,家里虽然冷清,但至少是他独有的安全地带,现下才睡得如此安稳。
看久了,唐书年觉得他还是有那么点可爱。
他也游神地想,原先自己从不把这些感受表露出来,周存安应该是习惯了,才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渴求表扬的小孩,而这之中让唐书年总是忍不住难过的,是周存安的确没有完整的体验过当一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小孩。
玄关的电话在十一点左右响了几声,唐书年原本坐在沙发另一头看关亚宁发来的邮件,怕吵醒周存安便火速过去接了电话,是保安打来的,说有位女士拜访。
“女士?叫什么?”
保安回话:“客人说姓周,周久雨。”
“让她进来吧。”
唐书年早早地开了门等在门口,几分钟后,电梯响了一声,一阵蹦蹦跳跳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直至停在他跟前,唐书年立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哥睡着了。”
可能旁人也无法想象,周存安会有一个同母异父混血模样的妹妹,皮肤白皙,发色也很浅,本名risa,小时候见了周存安喜欢的要命,连起中文名也要随他的姓。
说起来,唐书年刚去纽约时还见过她一次,所以周久雨见了他才格外亲切,听他说哥哥在睡觉便乖巧的放轻了脚步,走进来和他贴脸、拥抱:“书年哥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