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的念头不要歪到拉不回来的地方,沈霆冕沉着声说:“你上次说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有帮你分析过源头吗?”
这一段时间,沈霆冕咨询过不少这个方面的专家,几乎每一个在他咨询的时候,都会问他,“患者”患病的源头是什么。
裴言喝水的动作停顿住,他似在思索,但看起来确实并不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
这种涉及心理最深处秘密的事情,沈霆冕更倾向于等待着裴言愿意主-动向他放开心扉的那一刻。
裴言又站在那磨蹭了一会,终于放下茶杯。
他走到床的里侧,一腿跪下,看着沈霆冕:“这个事情我只和心理医生说过。”
沈霆冕眼皮抬起。
裴言用力抿了下唇:“你是第二个,但是你必须保证,听完之后不要觉得我……是个傻瓜。”
沈霆冕再三保证自己不会,然后拍了拍另一侧的枕头:“坐这里说可以吗?”
这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尤其当裴言真的认真诉说的时候。
他的母亲,在生完裴时寓的第三年,因为忍受不了丈夫常年待在基地,自己犹如单亲妈妈一样的生活,离婚离开了这里。
她离开的那天,裴言和奶奶一起去送他。
“我从小没有和她分开过,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能理解离婚这个事情,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就不要我们了。”
“所以我一直一直都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直到最后,在一片人潮中,她硬是挣脱开了我的手。”
大家都说,人类对于孩童时代的记忆是很模糊的。
但不管过去多久,只要裴言去想,他都会想起那样的一个场景。
浓重的汗味,嘈杂的人声,拥挤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