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那么冷的地方,那漫天的大雪中,祁方焱闭着眼睛躺在雪地里。
殷红的血像是流不尽的溪流,在白雪中刺眼的让他快崩溃了。
他跪在祁方焱的身边,按着祁方焱的心口,想要血流的慢一些,可是那些血却源源不断的从他指缝中流出来,一点用都没有。
他哭着喊着,却没人应他。
直到祁方焱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得冰凉。
当时宋斯宁从这个噩梦中惊醒,像是疯了一样从病床上冲下去。
手上扎着吊瓶,针头带着血,全部都撕扯出来,血溅了一地,吊瓶也摔在地上,全是玻璃碴子。
宋斯宁明明身体虚弱,腿部无力,平时连手都抬不起来,那时却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踩着一地的玻璃片朝外面冲。
玻璃碴子割开了他的血肉,本应该是钻心的疼,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眼前只有梦里的那片血红,还是有祁方焱再也睁不开的眼睛。
然后医生冲了进来,几个人将他禁锢住,给他打了两针镇定剂,告诉他,是他精神出了问题,梦里面的都是假的。
镇定剂一起效果,宋斯宁就信了。
渐渐地,如果他再做到类似的梦,虽然还会痛,但是他清醒之后,想一想当年祁方焱是怎么抛下他的,也就不会再痛了。
而现在,大幕拉开,谜底揭晓,他似看了一场荒诞的电影,在他以为结局是美好时,却得知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只有梦里的才是真的.......
祁方焱真的差一点点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那时候就死了,那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祁方焱这个人。
再也没有他那么爱,也那么爱他的人了。
宋斯宁哭的心头哽咽,眼前开始起来黑雾,他紧紧的拽着祁方焱的手,无可抑制的想到他若是当时听到的是祁方焱的死讯他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直接转过身从楼上跳下去。
他真的会那样。
“宁宁......宁宁.......”祁方焱用力的抱着宋斯宁,看着宋斯宁哭成这样,他的目光着急,生怕宋斯宁给自己哭难受了。
他一下下的吻着宋斯宁的额头,喊着他,哄着他。
祁方焱一直不太会说话,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哄着宋斯宁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平时宋斯宁生气的时候,他这样哄哄还对付的过去,现在真的遇到了大情况,饶是祁方焱见过大风浪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斯宁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趴在祁方焱的怀里,身体冰凉,将祁方焱的肩膀上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
祁方焱抱着他的后背,甚至能感受宋斯宁的肩胛骨像是一对蝴蝶的翅膀,不停地颤抖,
祁方焱侧过头吻了吻着宋斯宁的耳朵,低声的喊着宋斯宁的名字。
宋斯宁的耳朵一向敏感,被祁方焱这么吻了一下,身子一颤,他听着祁方焱低声哄着他的声音,十年来他咬着牙用血用命堆砌的围墙,瞬间倒塌。
他像是变回到了十八岁那个娇气爱哭不讲理,要祁方焱哄着的小少爷。
他缩在祁方焱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祁方焱......”
祁方焱哄了好半天,宋斯宁这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祁方焱立刻低声应着说:“怎么了,宁宁?”
“我好难受啊.......”宋斯宁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睫毛上带着水珠,对祁方焱说。
祁方焱问:“哪里难受?”
宋斯宁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哭着说:“我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