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带着程挽月送她的胸针,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
“有句话叫‘医生已逝,病人久病’。”
两人相顾无言,等到傍晚,跟卿杭见了一面。
饭桌上,周恒和黎雨都有意避开和程挽月相关的话题,反而是卿杭时不时就提起她。
卿杭喝了很多酒,“上学的时候,我给她补习,刚开始她以为我讨厌她,就故意跟我作对,想看我生气。”
黎雨好奇,“你喜欢她喜欢得那么明显,她怎么会误以为你讨厌她?”
卿杭说,“因为我经常躲着她,她花招很多,我不躲着就只有吃闷亏的份。”
一个是热烈的火焰,一个是孤僻的寒冰,要么是前者被浇灭,要么是后者被融化。
“人生很残酷,上帝不是怜悯你,也不是弥补你,而是在替她惩罚你,惩罚你的每一次犹豫、怯懦和后退,所以让你们重逢,让你们在你独自一人生活过的城市和年少时向往过的城市里都留下了磨灭不掉的回忆,有争吵,也有甜蜜,像两根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分不开也割舍不下。然后再让你经历一遍她曾经经历过的病痛,让你痛苦,让你自责,让你后悔,让你学会珍惜。最后再让你心痛如绞,奢望用一切换回她的健康但依然无能为力。”
周恒觉得这些话太重,“师姐,卿杭已经很难过了……”
“安慰话的话他听得够多的了,我希望他清醒,不要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黎雨看着卿杭衣服上的那枚耳钉,那是程挽月戴过的,“卿杭,往前走吧。”
但卿杭已经倒在饭桌上了。
周恒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查看,原来是醉得睡着了。
卿杭这一觉睡了很久,程延清去注销户口之前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到,煤球坐在他胸口,他睡醒后浑身都是汗,房间并不大,他来来回回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