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和卿杭是清晰的。
她在看节目,他在看她。
那天是元旦,他们在教室里办元旦晚会,班主任把自己的相机带到学校,给同学们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后来都上传到qq相册里,让大家随意下载保存。
这应该就是其中一张。
程挽月从小到大有无数张照片,小时候是她父母给她拍,长大了她自己拍,她在白城的家房间里有一面墙贴了上百张合照,站在她身边的人从文科班换到理科班,男生女生都不少,还有老师和校长,但唯独没有卿杭。
照片记录下的画面会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即使回想不起当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这样看着照片里青春的他们,心脏被触动,情绪翻涌出来,挡都挡不住。
程挽月给旧手机充电,等了很长时间才开机。
手机反应慢,电池发烫,她的手心也有了汗意,相册里什么都没有,她不小心按到了短信。
里面只有两个人的短信。
一个号码没有备注,是火化场工作人员发给卿杭的短信,让他去取骨灰。
另一个是她,卿杭给她号码的备注,还是她当时强行存的:程美丽。
程挽月第一眼看到的那条短信时间是在2014年1月,比火化场工作人员那一条早几天,但按农历算,没过年,就还是2013年的冬天。
【程挽月,联系我,一次就好。】
欠费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条短信没有发出去。
程挽月再继续看,他们以前发过的短信都还在。
“他过得也不好,”她喉咙哽咽,声音低如呢喃。
开门声从外面传来,程挽月猛地回过神,连忙把手机关机放回原位,她动作太急,被抽屉夹到手,又碰翻了桌上的笔筒。
卿杭敲门,推开房门时,她正蹲在地上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