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树叶,卿杭看她脚上那双高跟鞋细细的鞋跟。
总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崴脚,但她又稳稳地站好了。
“下周找时间去复诊,我帮你挂号。”
“再说吧,”程挽月态度敷衍,她在卿杭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卿杭,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她不是生气。
也不是惊讶。
就像第一次察觉到他藏在心里卑微的妄想那样,啊,原来好学生也早恋吗?
那次卿杭没有回答,这次也一样沉默着。
“我很讨厌烟味,你知道的,”程挽月朝他走近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很轻,像是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烟味,“为什么否认6月15号那天见过我?”
卿杭站着没动,“你为什么复读?”
高考那一年,她过线了。
程挽月偏过头,“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晚不经意的一瞥,卿杭被定在原地,仿佛是被偷走的那些遥远时光送回了那个偏远的小县城,泥泞的大雨,燥热的傍晚,拥挤的走廊,吵闹的教室,总是往下滴水的巷子,全都在尘封的记忆里重见天光。
他甚至忘了那天晚上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医院的,裤腿上沾了一大片黑色的泥渍,同事问他怎么搞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路灯光线暗淡,卿杭眉眼浸在阴影里,沙哑的声音低不可闻,“你说‘不了’。”
她说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