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头虽低垂着,避免直视天颜,背脊却始终挺拔着,倔强地不肯弯下半分,“景王殿下虽温和平易,可也暗弱无断,太过仰仗萧家——”
“够了!”令和帝勃然变色,打断她:“崔锦之,你未免太过放肆,竟敢悖逆圣意!”
“既如此,国本大事,便由陛下一人乾纲独断便是,何必来过问人臣呢。”她不卑不亢。
令和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了好几口粗气,阴翳地问她,“你此刻,难道不是和薛家一样,做的越轨之举?”
“臣不敢。”崔锦之回答。
令和帝看着崔锦之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突然提高了音量。
“李祥!”
门外等候的李公公连忙进来,看到皇帝的脸色也微微惊讶一瞬,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崔锦之,弯腰道:“老奴在。”
“景王回宫了吗?”
“回陛下,王爷昨日便回来了,本想来见过陛下,可陛下当时还睡着,殿下就先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令和帝丢开手,冷冷的看了眼她,“既然景王回宫,丞相便把监国之权交给他吧。旭儿年轻气盛,不足之处还要丞相多加指点。”
崔锦之没有半点意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正要起身,却因为久跪发麻而重重地跌了回去,双腿针扎般地泛着疼,砖石的寒意顺着膝盖缓慢地往上顺,刺得她快要站不起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