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晴踩着台阶下来,楼屿从铁门外走进,宽阔路上两人目光对上,耳边风声依旧,吹过茫茫莫日格勒草原和迷离柏林。
她按开卡宴,坐进、发动、离开,汽车卷起的风在男人脸边勾了个圈又慢慢落下。
楼屿转身,流利的红色车尾灯消失在视线尽头。
天叔摇摇晃晃的从后面走来,长叹了声,“走吧。”
楼屿:“天叔,别为了小喃把你逼出病来,他在医院也睡不安生。”
“我知道我知道。”天叔露出苦意,“只是一想到小喃还在医院等着我,怎么能不逼自己一把,我只想这装修队的活我能干就多干一天,以后……只怕这样的活都找不到了。”
天叔真实年龄也才过五十,体力向来不错,但自打他8岁的儿子出车祸后,他往医院跑的七八次老了有十几岁。老来得子,小喃向来被他疼到了心窝窝里,只是意外来得太快,司机肇事逃逸,抓到后又查出是个老赖,要钱遥遥无期,小喃的治疗却是一天都等不了。
建筑队的活越来越难找,其他打扫卫生的工作工资又太低,所以哪怕施工队里排挤,他厚着老脸也干下去,想到今日现状,他的眼角隐隐冒出泪意。
絮絮说着,他又念起,“你说,我再来这守守行不行,我没有怠工也没有在墙角撒尿,我不能就这么不干了。”
楼屿慢了几步,又抽了一根烟点上,平坦额间露出川字纹路。
“你找大雷再问问其他装修队吧。”楼屿说。
楼屿不是装修队的人,荣大雷和天叔搭班在这干,最近那小子丈母娘葬礼,他带着媳妇回去,舍不了这一天三百多块钱,在他店里求了几天。
他以前也跟过装修队,最近天气不好,五金店也没什么生意,就答应了那小子,只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