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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沈霜鹤陪了裴昭很久,她说了很多话,都是她在说,裴昭在听,她不管裴昭喜不喜欢听,她都要说,因为她不希望裴昭有事。
她并没有和裴昭提到裴淮之,裴昭也没有提,裴昭已经明白,裴淮之如此对他,无非是一箭三雕,一是彻底断绝了他继位的希望,二是稳固了自己名声和帝位,三是警告群臣,到底谁才是大宪的主人,既然他如此清楚,又何必要提到裴淮之,让沈霜鹤两难呢?
裴昭自幼顽劣,但在沈霜鹤的事情上,却懂事的很,沈霜鹤对他好,他便也对沈霜鹤好,少年郎的世界,往往就是这般简单。
只是裴昭越懂事,沈霜鹤就越内疚,她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被废,也绝对要护裴昭周全,否则,她不但对不起先帝,更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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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沈霜鹤每日都来,在她的陪伴下,裴昭终于肯上药,也终于肯吃饭了,他到底年轻,身子骨好,虽然挨了四十廷杖,但一个月后,也能下床走动了,沈霜鹤经常带珠珠来长乐殿陪他,珠珠也懂事了不少,见小叔叔受伤,还会搀扶裴昭走路,有了珠珠陪伴,裴昭的脸上,也渐渐多了些笑容。
倒是春朝真心实意为沈霜鹤着急,沈霜鹤现在天天往长乐殿跑,可长乐殿所有人都避若蛇蝎啊,娘娘这是自个把自个往火坑里推。
裴昭也意识到了,趁着春朝带珠珠去扑蝴蝶了,他对沈霜鹤道:“沈姐姐,你以后还是别来看我了吧。”
“为何?”
裴昭吭吭哧哧半天,才道:“我不想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