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鹤依旧只有珠珠一个孩子,太医说,她在月子中操劳过度,以后怕是难以受孕,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裴淮之比沈霜鹤更为失望,他看重沈霜鹤,本期盼着她产下嫡子,但这愿望落空了,如今唯一的希望,便都在郭彤霞的肚子里了。
沈霜鹤虽然失望,但也并没有太难过,因为她实在没有时间难过,她除了要帮裴淮之打理后宫外,还要照顾女儿珠珠,珠珠如今已经四岁了,长得粉雕玉琢,冰雪可爱,而且活泼的很,一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沈霜鹤的一颗心思全部都放在她的身上,只要珠珠健康平安,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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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
沈霜鹤带着珠珠,在御花园中玩耍,今日微风徐徐,正适合放风筝,珠珠穿着粉色的小宫装,梳着发髻,迈着小短腿,奔跑着放着一个蜻蜓风筝,沈霜鹤则含笑站在草坪上看着她。
风筝成功飞上了天,在天空中摇曳,珠珠扭头口齿不清地喊着:“母后,母后,你快来呀呀。”
沈霜鹤连眼睛中都带着宠溺的笑意,她带着春朝,正准备去珠珠那边,没想到忽然一阵风起,风筝断了线,悠悠坠到了远处的地上。
珠珠“呀”了一声,她又着急地哒哒哒迈着小短腿,跑去捡风筝。
她刚蹲下捡风筝,忽然一只浑身乌黑的黑猫就扑了过来,尖锐的爪子往珠珠脸上抓去,沈霜鹤大惊失色,她连忙飞奔过去,将珠珠拉到怀中,但是已经晚了一步,黑猫尖锐的爪子抓破了珠珠的脸庞,而且这黑猫野性难驯,似是不满沈霜鹤救了珠珠,竟然还弓起身子,往沈霜鹤身上扑去,沈霜鹤伸手去挡,还好她穿的够厚,黑猫一双爪子也只是抓破了一点她的衣袖,并没有伤到她。
这时春朝等婢女也赶了上来,春朝机灵,捡了根粗树枝,这才将黑猫驱离。
沈霜鹤惊魂未定,珠珠也疼得哇哇大哭,沈霜鹤心疼的捧着珠珠的小脸,女儿粉雕玉琢的脸上已经多了五道血痕,如果不是她拉了下,只怕珠珠眼睛都要被抓瞎,沈霜鹤又气又急,她抱着珠珠安抚道:“不怕不怕,母后在这里。”
她愤怒地去寻那只黑猫,黑猫跑到了假山边,蹲在那边,既不害怕,也不逃跑,而是眼珠绿幽幽的盯着沈霜鹤,春朝气的拿着树枝就准备去打那只黑猫,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容颜娇艳、体态丰腴、腹部隆起的女子对着猫喊了声:“乌云啸铁。”
黑猫听到召唤,纵身一跃,跃到女子怀中,女子抚摸着黑猫的毛发,笑吟吟地对沈霜鹤低了低头:“妾见过皇后娘娘。”
来人正是圣宠正隆的郭彤霞,沈霜鹤安抚着哭的撕心裂肺的珠珠,她冷眼看着郭彤霞:“那是你的猫?”
郭彤霞这才看到珠珠脸上的伤痕,她轻轻拍打了下黑猫的头:“乌云啸铁,你又闯祸了。”
只是她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是责怪,反而像是宠溺。
郭彤霞又笑着对沈霜鹤致歉,说是致歉,神情却是不以为意的散漫:“妾的猫伤了永嘉公主,请皇后娘娘念在它是一只畜生的份上,饶恕它吧。”
沈霜鹤听后,微微皱了皱眉,一双眼眸清冷若寒星,望着郭彤霞,郭彤霞被她看得竟然心中一惧,但是当她瞥到自己隆起的腹部时,不由又来了底气,未料沈霜鹤冷冷道:“畜生伤了人,就留不得了。”
她瞥了眼春朝等婢女,春朝会意,就准备上前去夺郭彤霞怀中的黑猫,郭彤霞这才吃了一惊,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她忙护住黑猫,然后对沈霜鹤道:“皇后娘娘,乌云啸铁伤了永嘉公主,这是它的不对,娘娘又何必和一只畜生计较呢?”
沈霜鹤都气笑了,她一字一句道:“本宫说了,畜生伤了人,就留不得了。”
“但是这只畜生,乃是皇上御赐!”郭彤霞声音也大了起来:“没有皇上允许,谁敢动乌云啸铁?”
“放肆!”沈霜鹤怒道:“本宫掌管后宫,难道连一只畜生都处置不了了?来人!即刻打死!”
郭彤霞护住黑猫:“谁敢?”
她身后的宫婢也一涌上前两方,颇有对仗之势,郭彤霞毫无惧色道:“皇后娘娘,并非妾有意冲撞,但是乌云啸铁乃御赐之物,还须禀明皇上之后,再行处置。”
两方人马,互不相让,正僵持着,忽听一声鹰啸长空,一只海东青从上空盘旋而来,一把抓住黑猫肩头,将它带离空中数丈,接着又掼了下来,黑猫哀嚎着从空中掉落,瞬间摔的血肉模糊,几根被抓落的猫毛还掉在了郭彤霞的头上,郭彤霞目瞪口呆,她颤颤巍巍地转头,只见海东青温顺落在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郎肩头,而那少年郎正抱着胳膊,笑嘻嘻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