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宜安仍旧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她看了会儿,重新伸手把脉去。她在那群道士面前打了包票,能叫嵇宜安醒来,但是真要应下宋清明的托,解开神仙散的毒,却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神仙散,这种东西竟让一个习武之人沾染上了……”秦守幽幽道,叹了口气,“宋清明那厮说得还真不错,朝廷的手是越伸越长。”
“我南蛊教的蛊毒,不错吧。”有道身影映在屏风上,不知是什么时候进屋来的,天鹤谷内竟都无人察觉。“你说这一次,你的医术是不是输给我的蛊毒了。”
“是是是,”秦守无奈摇头,“那你说,你可有办法救他?”
“我手上只是些寻常蛊,以毒攻毒,只能暂时压制他身上毒性,但只要找到南蛊教的蛊母嘛,其实也不难。”
“说得容易,我都陪你找了多少年的蛊母了……”
“朝廷的手既然都伸得这般长了,那让朝廷帮帮忙,也无可厚非呀。”
外头忽然有一声脚踩细枝的轻响,秦守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屏风那头的身影又一下消失,不见了踪影。
秦守低头看着沉睡的嵇宜安。
“宁远那厮选中的棋子吗?庙堂江湖,他倒是野心勃勃。”
她起身,扯下帐帘来,让嵇宜安接着睡会儿,一手提起药箱,往屋外走去。
嵇宜安仍旧沉睡着,只是手指微动,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
昏暗里,嵇宜安的思绪已经飘去了极远之处,恍惚间他看见一间阴暗的密室,密室里好像有人赤着上身,背上鞭痕斑驳,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