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入体,汹涌的灵气涌入经脉,所过之处经脉钝痛。如果可以,舒子清也不想服用烈性丹药补充灵气。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需要灵气,只有不间断的灵气才能让他释放出招式抵挡异界妖兽。
待身躯的不适稍稍缓和一些后,舒子清抬起双眼凝神看向他镇守的雷泽遗迹。此时的雷泽祭坛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本冰封在寒潭下方的祭坛成了深不见底的通道。
通道直径足有五丈,一头头妖兽正在瘴气的掩护下从地底冒出。以通道为中心方圆十里内成了战场,战场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死去的妖兽尸身堆积成了山。
修士们不断后退,眼见战线越来越长,从地底爬出的妖兽越来越多。坚持了一天一夜的修士们疲惫不堪,众人从起初的信心满满到如今满眼茫然。看着妖兽的血盆大口,大家不断地问自己:凭着自己的实力,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妖兽身披坚硬的鳞甲,只有出窍期境界的修士能保证在一击之内斩断妖兽头颅。然而在场的出窍修士毕竟是少数,时间一长,镇守在雷泽的出窍境修士们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为了给弟子们减轻压力,舒子清一马当先,每当看到有高阶妖兽冒头,他便冲上前去以一人之力斩杀其中大部分。这样一来,弟子们的压力确实减轻了不少,只是他这个做师尊的却有些撑不住了。
正当舒子清提气准备再入战场时,他听见身边传来了压抑的抽泣声。舒子清循声看去,便看到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跪在受伤的师兄身边为他上药。原本筑基期的弟子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们救助好人类之后,应当作为人修的火种保存实力。
可是宗门弟子责任心极强,安顿好人类之后,不少修士从安全的内陆纷纷前往雷泽,希望能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为宗门的师兄师叔们减轻一些压力。
战场刀剑无眼,妖兽又凶残暴力,顺风顺水的小修士们同妖兽接触几次,便不同程度的负伤了。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妖兽还在不断涌出,一身是血的小修士们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惶恐哭了出来:“呜呜呜,我们不是有龙神吗?龙神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龙神应该和小师叔祖一起呆在当归山吧……”
“小师叔祖不是圣人之子吗?他为什么不在?”
“呜呜呜,为什么啊?他们难道不是我们无极仙宗的弟子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们为什么还没出现?”
听到这话,舒子清眼神一暗,胸腔又开始闷痛起来。地动开始时,他担忧无栖他们,便去了当归山想要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当他赶到当归山时,却发现偌大的当归山空无一人,也不知那两人去了何处。
凭着他对无栖的了解,无栖必定是去处理更危险的事情了。只是不告而别终究让他心生不安,也不知那两人现在情况怎样了。
小弟子的呜咽声不断响起,舒子清正色道:“都别哭了!若是眼泪有用,老祖我带头领着你们一起哭!如今已经到了浮生界生死存亡的时候,能拯救浮生界的不是龙神,也不是圣人,而是我们自身!若是我们心灰意冷放弃抵抗,大罗金仙都救不了我们!”
事到如今舒子清总算明白池砚当时坚定的拒绝帮助人修有多明智了,要是池砚承诺了帮忙,人修们看到妖兽的时候别说全力抵抗,怕是早就躲起来等待帮助了。
舒子清平静地擦去脸上的妖兽鲜血,神识从伤痕累累的弟子们身上扫过:“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浮生界优秀的才俊。擦干你们的眼泪,现在还没有到哭的时候,我们还能战,不要让妖兽小瞧了我们。”
舒子清的话并没能抚平小弟子们心中的害怕和无措,只是碍于老祖的面子,小弟子们抽噎着站了起来。看着他们单薄的身影,舒子清眼神无奈,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天边飞来了一道流光,定睛一看,来者竟然是星煌。浮生界生死存亡之际,稍稍有些良知的修士都会冲到前线抵御妖兽。
星煌亦是如此,得知妖兽来犯,他宁可日后接受审判,也做不到继续在小黑屋呆着。他径直冲进了战场,刹那间妖兽的惨嚎声响起。他出手便是杀招,虽然在小黑屋呆了许久,但是精力充足的他一出手,还是为被妖兽压得喘不过气的众人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
星煌来的正是时候,他一刀将偷袭秦修的妖兽砍死,而后同秦修相背而立:“不请自来还请原谅。”秦修扯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来得正巧。听说你是圣人私下承认过的弟子,很不巧,我也自认为是圣人弟子,要不,我们比一比?”星煌扬眉:“自然是要比一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