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养尊处优的宋锦却不这么认为,等他松手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该死,你竟然伤成了这样!”难怪池砚冒着被他追杀的风险也要为无栖偷到养魂木。
池砚又慢悠悠扎宋锦的心:“是啊,都伤成这样了,他连一根养魂木都不肯给你。小栖,你都不如他们宗门里面的普通弟子,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顿了顿之后,池砚抱住了无栖的大腿,将脸埋在了无栖身上。池砚沉重道:“小栖,平日里你老尊敬这些老东西了,难得你开口一次,他竟然还不帮你。算了,咱也算看清了他。你把养魂木还给这个老匹夫吧,以后咱不靠他,也不认他……”
宋锦的脸越来越红,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看着眼前眉眼温柔的青年,他的心像撕裂一般痛了起来。
上次在无极仙宗,无栖是多么坚定的拒绝了他们。这孩子伤痕累累来到天泉,又亲自对自己开了口,若是他真的不近人情地收回养魂木,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得到他的原谅了。
无栖垂下眼眸看向了掌心中的养魂木,池砚话音落下之后,他轻叹一声伸出了胳膊:“池砚说得对,是我唐突了。请……”
话还没说完,宋锦已经握住了无栖的手,他眼神痛苦道:“孩子,养魂木你收着吧!”
无栖眉头一挑:“可是,你宗门的弟子也需要这枚养魂木。”
宋锦长叹一声:“他修为比你高。你比他更需要养魂木!”
无栖眼底闪过了一丝嘲讽,多熟悉的话。这话苏栖曾经听说过无数遍,苏栖拼了命寻找到的灵宝,总是被宋锦或者千秋宗的弟子以各种理由要走,他们总是说苏栖的修为高,比他们能扛。
其实无论修为高低,受了伤之后都会痛,不存在谁比谁能扛。宋锦既然愿意亲自出山为那名弟子寻药,就证明那位弟子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低,受的伤也不轻。
可是那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既然宋锦说了这话,无栖便不再推迟。感谢了宋锦之后,他又将养魂木插入了发髻中。
宋锦心痛地问道:“你这次来天泉,准备去千秋宗看看吗?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你。”
无栖没有去千秋宗的打算,泡完温泉之后,他们就转道送傅敬舟回家看看,然后就准备打道回府了。正当无栖想要拒绝时,就听月煕夫人变调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我儿,你在同谁说话?”
此时拍卖场已经人去楼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只有无栖一行,月煕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无栖的白发和发间的养魂木。此刻她已经没办法维持面上的笑容了,上次在无极仙宗,她的面子被舒子清还有眼前的无栖狠狠拽下踩在了地上。
哪怕深知来者是客,月煕夫人也没办法维持冷静了:“我儿,你将如此珍贵的养魂木,赠与了别人?”
宋锦眉头皱起,冷静看向了月煕夫人:“无栖他不是别人,他是阿栖的孩子。不管他承不承认,他都是我千秋宗的少主,也是我的子嗣。”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月煕夫人要气炸了。之前在无极仙宗大殿时,宋锦亲自送出宗门信物,结果被无栖丢给身边的灵宠毁了。宋锦在众人面前丢了好大的面子,怎么才过了数月,宋锦就忘了那一日发生的事了?
宋锦可以不计较,但是作为他的母亲,月煕夫人见不得自己孩子如此受委屈的模样。她冷笑一声:“你同苏栖的那点事,母亲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若是要将他带回千秋宗,我绝不承认!”
无栖抬起眼眸静静地看向了月煕夫人,月煕夫人绝美的面容因为愤怒已经开始扭曲。看着眼前这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以前的事。
月煕夫人看不上苏栖,哪怕苏栖实力超群,哪怕他对宋锦情根深种,但是在作为母亲的月煕夫人眼中,苏栖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他是有声名,可是有他在,宋锦就会被苏栖的光环压得死死的。月煕夫人替宋锦不忿,因此明里暗里没少折腾宋锦。
宋锦面色一沉:“夫人,请您别忘了,我才是千秋宗的宗主,而您是瑶音阁的阁主。瑶音阁和千秋宗虽然交好,但是我们宗门内务,夫人不应该插手。”
月煕夫人身形一晃,声音尖锐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拿宗门来压我?!宋锦,我是你的母亲!”
宋锦眼中透出了不可言说的疲惫和失望,声音中带着冷意:“是啊,你是我的母亲,所以你想丢弃我就丢弃我,想掌控我就掌控我。母亲,你可以不喜欢阿栖,也可以不喜欢无栖。但是至少请你尊重他,尊重这个父母双亡的优秀孩子。也请你尊重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看得顺眼就多看几眼,看不顺眼,可以不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