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有些慌乱:“我之前还是一条蛇的时候,每天早上看到你都好精神。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换了个形态,他就不行了?

池砚的大眼睛中泛起了水光:“怎么办?我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回头我们找个医修看看吧?”他越想越委屈:“这都是什么事,突然多了四条腿我就不说啥了。现在连器官都退化了……小栖,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无栖无奈地叹了一声,他很想和池砚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抬手摸了摸池砚的脑袋:“不会不要你,等我们去天泉,就找最好的医修看,好不好?”

楚十八:池砚怎么了?怎么蔫巴巴的?

宁知:不知道,刚刚哭着说自己器官退化了。

傅敬舟:哪个器官?

楚十八:是不是眼睛进水了?我刚看他一直在潜水。

池砚:我眼神很好,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谢谢。

第84章

泉水温暖,泡得人昏昏欲睡。楚十八眯着眼打着盹,身体不知不觉沿着池壁向下滑去。眼见泉水没过了他的胸口漫延到脖颈处,傅敬舟忍不住提醒道:“师叔,师叔,醒醒。”

不知是不是楚十八太困了,傅敬舟的话语竟然没能唤醒他。见他的下颚也沾了水,傅敬舟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楚十八的胳膊向上拉:“师叔,你要滑下去了。”

楚十八这才晕乎乎地睁开了双眼,迷蒙的眼神中带着水光:“啊……”说罢他向着傅敬舟蹭了过来,轻声道:“泡晕乎了~”

就是这么一蹭,楚十八的胳膊从傅敬舟胸口不轻不重地蹭过。胸口一阵酥痒,痒意扩散开,直冲天灵盖而去。傅敬舟呼吸急促了几分,他连忙松开手想要向后退去。

然而楚十八却欺身靠近,他低下头双眼直视着傅敬舟的胸膛:“师侄身上有个胎记。”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了傅敬舟心口处。那是一道浅粉色的胎记,形状犹如剑痕,斜斜地印在了洁白的皮肤上。

楚十八轻笑道:“这个胎记的形状倒是挺特别。”

傅敬舟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嗯,幼时家中长辈说,我心口的胎记是剑痕,他们说,我此生必定是要进入仙门的。”

楚十八抬起眼帘,笑吟吟道:“好巧,我身上也有一处。”他侧身撩开了自己的长发,只见楚十八的后脖正中有一条半寸长的暗红色的胎记,胎记的形状犹如枣核。

怕傅敬舟看不清,楚十八后退一步:“看到了吗?”

看到了,傅敬舟不止看到了那一道独特的胎记,还看到了楚十八白皙颀长的脖颈和潋滟的目光。“噗通噗通……”心跳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快,傅敬舟感觉自己的体温比泉水还要烫。

楚十八轻笑着放下了头发,湿漉漉的长发轻轻扫过了傅敬舟的胸口,痒意更深。傅敬舟定定的看着楚十八的肩颈,目光落在了眼前人淡粉色的耳垂上。

说起来他们两认识了数十年,傅敬舟入山门晚,他入山门时,楚十八早已经长老亲传,更是元婴修士。傅敬舟的启蒙剑招便是楚十八教的,他还记得楚师叔拎着桃木剑缓步踏进了修行场,在弟子们的惊呼中,楚师叔使出了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招。当时他仰慕地看着楚师叔,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师叔这样肆意洒脱的剑修就好了。

可惜楚师叔是一条咸鱼,那次授课之后,他就回了乌柏峰安安心心守炉子去了。偶尔在山上遇见,两人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如果不是他大受打击去了当归山,可能这辈子同楚十八的交集也就如此了。

自从去了当归山之后,他同楚十八接触和交流的时间越发多,楚十八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从一个厉害但是懒散的师叔越发的深刻。直到这次睢丰城一行,他了解了楚十八惨痛的过去,窥探了他高洁的内心。

傅敬舟从不是一时兴起的人,几日前的那个晚上,从他搂住楚十八那一刻开始,他对楚十八的感觉就变了。

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再挪一寸就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度。楚十八丝毫没觉得这个距离有什么问题,他轻笑道:“原来你的家乡也有这种说法?不过睢丰城的说法是:身体上留下的胎记,是上辈子的伤痕。”

楚十八轻快道:“我想我上辈子应该是个枉死鬼,被人一剑或者一匕首贯穿了咽喉。傅师侄则是一剑被人贯穿了心脏,你看我两还是有点相同之处的。”

傅敬舟突然觉得口很渴,脸颊也滚烫了起来:“师叔……”

楚十八突然蹙眉,他疑惑地反手握,而后便看到了面红耳赤的傅敬舟。时间在此刻静止,楚十八侧着身双眸诧异地睁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