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恍然大悟:“我懂了,就像苏家人对苏栖那样。那么多子嗣,唯独将苏栖推给了邪修。”

无栖垂下眼眸,他刚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了宁兴成的声音:“宁知,无极仙宗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久未回家,母兄皆在,你不问安也就罢了,竟然还将自己关在房里。你闹的什么脾气?给我出来!”

隔壁房间嘎吱一声开了,红着眼的宁知缓步出了门,走到宁兴成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父亲大人。”

宁兴成喝了一点酒,周身缠绕着酒意,看着宁知瑟缩的模样,他气不打一处来:“不要叫我父亲,我没你这个儿子!我倒要看看,你弃了符修不做,去做体修有什么进步!”

话音一落,宁兴成化掌为拳,攻向了宁知的胸腹。元婴修士的一击哪里是筑基期修士能挡得住的?宁知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堪堪躲避。

宁兴成的拳风扫过,宁知闷哼一声,肋骨发出了断裂的脆响。宁知狼狈稳住身形,擦去唇角的血渍:“阿爹——”

宁兴成大怒:“不要叫我爹!你离家十年就学成了这样?!宁知!你愧对列祖列宗!你修体修了个什么?!”

池砚凑在门缝里,细尾巴焦急地拍着地面:“卧槽,老匹夫好不要脸,仗着自己是元婴修士随便打儿子。再这么打下去宁知的骨头要被他都打断了!”

无栖眼神凝重,按道理说,他们不该插手宁家的家务事。可是宁兴成再打下去,受伤的只有宁知。他们是宁家的客人,怎么能出手阻止呢?

“你在无极仙宗就是这么浑浑噩噩吗?你的宗门你的师长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不忠不孝寡廉鲜耻,无极仙宗就教育出你这样的货色吗?”宁兴成的怒骂声还在响起,怒骂间,拳风越发凌厉。

无栖眉头微皱,计上心来:“池砚,你来一下。”

池砚连忙游到无栖身边,两人如此这般耳语一阵。小蛇咧嘴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哎嘿嘿~我和宁知天下第一好,他爹就是我爹呀——”

话音一落,池砚化作金色灵光冲出了房间:“阿爹——我!想!死!你!啦!”

狂怒中的宁兴成只觉得一股悍然的灵气快速袭来,下一刻他就被重重拍飞,肋骨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还没等他安全着地,一道金色的灵光从天而降,沉甸甸压在了他的胸腹间。

“轰——”宁兴成狠狠坠落,身躯砸坏了院中青石,强大的冲击波在地上冲出了一个深坑。

宁兴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砸得紫府摇晃,一口老血喷薄而出。待尘埃落定后,他看到胸口盘着一条金灿灿的小蛇。小蛇眨巴着紫葡萄一样的圆眼睛,亲热地蹭着宁兴成的脸颊:“阿爹——可算见到你啦——”

宁兴成一口气快被池砚压断了,小小一条蛇,怎么能重成千斤坠?到底是哪里来的蛇?

池砚脆生生地介绍着自己:“阿爹,我是无极仙宗当归山的池砚砚哪,我和宁知是天下第一好的兄弟,他爹就是我爹呀——爹呀!我可算见到你了!我爱你,么么嘛~”

宁兴成艰难地锤着地面:“下……下去……”

他要被压死了!

池砚:我想你死……不,我想死你了!

邵俊辰:上一个被池砚么么过的人在此,只能说,后遗症很强。

第51章

夜色浓厚,往常这个点是宁家最安静的时候,然而今天晚上,宁家格外热闹。后院灯火通明,仆役们神色慌张垂着头来来回回。宁家仆役都是些有身手的练气者,即便步履匆匆,却听不见慌乱的脚步声。

宁知卧房的门敞开着,宁家大哥和二哥正在给宁知上药。宁知红着眼眶,无论两位兄长对他说什么,他都垂着眉眼一声不吭。

宁非身上缠绕着浓浓的酒意,他一手握着宁知的左臂,另一只手积攒灵气细细揉着宁知胳膊上青紫的部分,眉眼间满是自责和内疚:“怪我,一时放纵多喝了几杯,没能及时拉住阿爹……”

宁觉握住了宁知右臂轻柔,听到兄长的话,他面色复杂轻叹一声:“阿爹的脾性我们都知晓,他心里有气,这些年就算我们多为行远说几句话他都要生气。哎……”

楚十八眉头微皱:“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就算宁知同他的道义不同,也不必对他这般……”楚十八斟酌一会儿,选了一个稍稍婉转的词,“不友好吧?”

宁非苦笑一声:“这可能就是爱之深责之切,行远本是我们家资质最高的孩子,父亲曾经对他寄予厚望。”

在宁知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宁兴成就已经给宁知规划好了将来要走的路:好好修行,成为一代符箓大家,接管家族重担,将来成为宁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