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珠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李幼白?松开手,平躺起来,柔顺的乌发?散在身侧,她双手扯起被沿遮住了下颌,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儿?藏进去。
她扭头,小声?道:“我觉得?我有点冷血。”
崔慕珠一愣,忽而噗嗤笑起来:“怎么说?”
“我看?到孩子的刹那,是一种?解脱,像是如释重?负,终于完成了使?命。我尽量让自?己去感动,去想象身为母亲的快乐,但我没有,看?着小小的他,我也高兴,却没有卢开霁和婆母那样高兴。
月子里,婆母和他待我都很好,为了不?叫我劳累,甚至将孩子抱到隔壁暖阁中?由他们来看?护。怕我想念孩子,每日都要抱到我跟前叫我亲一亲,我望着他的时候,感觉很陌生,那种?滋味说不?出来。
我不?习惯跟任何人亲昵,我所有的亲近也都有附加条件。比如我和卢开霁在一起,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我觉得?合适,没有比他更适合我的人。我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他允我承诺,答应在孩子之后生活如旧。甚至我对您”
她顿了顿,闭上眼睛继续说道:“与您躺的这般近,我心里却还是设防,为自?己留有余地。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过?冷血,冷的没有人情味了。”
崔慕珠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惊讶,反而很是平静地笑了笑,“这有何不?对的?不?是很正常吗?”
李幼白?睁开眼,明净的眼神清澈透亮,灼灼看?着她。
崔慕珠不?以为意:“你是我女儿?,性情品行样样像我,虽没有在我跟前长大,但母女天性,你这般脾气,可不?就?是我当?年的肆意?从没有规矩说每个人都要一样,千人前面,你跟别人不?同,那是因为你是李幼白?,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