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辰钊抓起李幼白的手, 朝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过去,响亮的一记耳光,李幼白缩回手指,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来了, 在我觉得无望时, 像天神一样?。”
她?眼泪止不住, 仿佛只有抱紧他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气息, 她?在棺木底下躺了数日,睁开眼便是?腐败和熏香的浓烈气味, 她?拍打隔板, 试图呼叫, 但沉重的楠木棺料纹丝不动, 而越挣扎, 空气便越稀薄。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 带着恐惧的心?慢慢平复,开始思忖刘识的所作所为, 他若要置自己于死地,断不会如此迂回,他完全可以用那杯毒酒彻底了结她?的性命,除非从开始他便没有这?个打算。
李幼白生出?希冀,于绝境中想要努力存活的意?志。她?试着摸索内壁,因?身?材瘦削故而可以微微蜷曲触碰四?下的角落,她?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但结果令她?失望,没有任何机括的痕迹。
于是?她?变得?安静,即便内心?惊慌畏惧,还是?躺在棺椁中,她?要等待救援。
而思绪强行镇定的同时,她?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没有他选,只有他。
卢辰钊。
她?揪着衣裳,揣着他必来的希望乖乖等候,每一次想要放弃时,她?都会回忆两人在一起时,卢辰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此便又燃起斗志,屡丧屡燃。
他搬开棺椁的时候,光从外面照进,使那幽黑的密闭空间?瞬间?充斥着温暖和明亮,尽管这?是?深夜摇曳的暗淡烛火,却胜过日间?任何灼烈。
这?是?她?最难忘的“复明”,就像盲人重见天日,她?看着他,忘却的哭意?跟着涌来,在他面前,她?终于不用再强装镇定。只要在他面前,信任和依靠成了一种本能。
李幼白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处,心?脏跳得?强健而又稳重,她?的情绪很快得?到安抚。
泪珠从她?眼尾一直淌到他衣领处,湿了大片,他却只是?不断轻拍她?后背,为她?整理黏腻的头发,抚摸她?发红的眼睛。看她?哭到失控的模样?,听她?不断重复的话,他的后怕一阵阵浮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