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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静了?片刻, 闵裕文迟迟没有等来父亲的回应,遂抬头?看去,见?他满面沉肃坐在太师椅上, 竟是动了?怒气。

秦文漪回头?,刚要替儿子辩解,闵弘致瞥过来:“夫人,你?先回房。”

“不论?如何,此番我?站儿子这边, 你?莫要与他置气。”秦文漪了解闵弘致的为人,知道他虽疼惜自己, 却很有原则, 若不然这么多?年,何至于一个姑娘都不肯相看。多?少媒婆登门,且都被他以有婚约的由头搪塞过去,便是为了?一个承诺, 便要毁掉儿子终身。

秦文漪向来夫唱妇随, 也都听从闵弘致的话, 可闵裕文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眼见?着旁人都抱上孙子,而儿子凭着这样?好的模样?才学, 却被生生耽误, 她心里定是酸楚不平的。

她担忧地望向儿子, 又回头?盯着明弘之看了?眼, 起?身离开厅堂。

“跪下!”

一声冷斥, 闵裕文撩开衣袍屈膝跪倒, 他知道躲不过,但也打定主意为自己争取一回。

他循规蹈矩, 顺从父母,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忤逆。他也知父亲对故友许下承诺,要结两家姻亲,他曾以为这辈子终归是要娶妻,娶谁都一样?,横竖父母之命,他来遵循。婚后只要两厢和睦,便能举案齐眉。

可现?在,他变了?主意。

因?为他遇到让自己辗转反侧的人,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想要今生今世,一直能在一起?的人。

他确定他钟情李幼白,也深知自己将要为此付出何等代价。

但他还是要做。

“我?与故友的承诺,很早之前便与你?说过,你?也答应了?。”

“是。”

“《论?语》有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既早已应承,今何故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