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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嬷嬷登时噎住,姑娘跪了整整两日,却是半点没低头,这可怎么向夫人交代。

果然,刚一回禀完,夫人便拍了桌子,叫她继续跪罚,一直跪到认错为止。

家里两位姑娘,都在议亲。

一个是夫人亲姐姐王家,王家千好万好,但那小郎君是个汤药不离口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看面相便知不是长久之寿。

一个是织造署许家,与李家是世交,许家小郎君温文尔雅,相貌堂堂,两位姑娘都爱跟他说话。

夫人要把大姑娘给王家,把二姑娘给许家,虽说都是好门户,但当中的偏私显而易见。

陶嬷嬷寻思,或许大姑娘是憋屈,才会如此执拗,故而她思量再三,折返回主屋。

“夫人,再这么跪下去,姑娘的身子定然受不住。您没瞧见,她小脸虚白虚白的,入秋了,还只穿着那件豆青色挑线襦裙,冻得直打哆嗦。”

冯氏捏着额头,又心疼又烦乱:“她还不肯低头?”

陶嬷嬷叹道:“您是知道的,姑娘脾气倔,打小没少因此受罚,何况这回的事儿,是关系终身的大事,她闹情绪也在情理当中。”

虽是冯氏身边的老人,可有些话不便说的太明。

冯氏挑起眼皮,问道:“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陶嬷嬷给她揉肩,笑道:“两位姑娘都是夫人的孩子,您做什么自然都为了她们着想。”

“老滑头。”

冯氏闭眸静思,她的确有私心,若不然也不会在许娘子要幼白生辰八字时,跟她说幼白私底下已经许了王家,许娘子想结亲,便只好定下晓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