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尹垂星的模样,秦修缓声道:“你来晚了,他们已经出发了。你好好修行,将来总有机会能一同出行。”

尹垂星抿了抿唇,尴尬道:“大长老,弟子并不是为了出游的事来千草峰。而是……”顿了顿后,他遗憾又放松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池砚拿走酒葫芦也是好事,没了酒葫芦,师父也不会整日想着喝酒了。”

秦修:???

什么情况?谭殊的宝贝酒葫芦被池砚端走了?

秦修瞅了瞅偏殿前那个造型可爱的雪人,随后无奈地笑了:“无妨,宗门酒水不少,若是谭长老喜欢,每日可让杂役送两坛去当归山。”

尹垂星咬牙道:“大长老请您听我一言,如果我师父向您索要酒水,请您不要纵容他。”他受够了师父喝得醉醺醺的模样。

秦修上下打量了尹垂星几眼,微微颔首:“好。我记下了。”

一阵眩晕后,众人已经来到了雷泽传送阵上。环视一圈,大家惊讶地发现寒潭边上多了个岗哨。岗哨修建的位置隐蔽,若不是值守的弟子主动打招呼,就连傅敬舟都不一定会发现岗哨位置。

楚十八感叹道:“长老们真细心,怕魔修卷土重来,修了传送阵不说,还建造了岗哨。”这才是无极仙宗该有的效率,传送阵、岗哨和值守弟子这么快就到位了。就是雷泽偏僻,苦了值守的同门了。

感慨一阵后,池砚笑嘻嘻地催促道:“小栖,我们可以起飞了吗?”

无栖狐疑地看了池砚一眼,池砚今天很反常啊,方才在千草峰时他也不住地催促大家赶紧走。往常只有吃东西的时候他才会格外热情,今天又不是第一次出行,他怎会如此急切?

等碧云舟升空之后,无栖终于知道池砚为什么急着离开了。只见池砚从衣袖中摸出了一个金灿灿的酒葫芦。

无栖惊了,这不是谭殊的酒葫芦吗?怎么到了池砚手里?

池砚双手抱着酒葫芦,美滋滋地揭开了酒壶的盖子。他眯着眼透过壶嘴向着内部看去,还摇晃着酒葫芦听酒水碰撞的声音。

无栖心中升出了不妙的感觉:“谭长老把酒葫芦送给你了?”

谭殊嗜酒如命,如果不是用酒葫芦做本命灵器有些不雅,他恨不得将酒葫芦炼制成本命法器。这样的他能把酒葫芦送给池砚?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个酒葫芦是池砚从谭殊身上顺来的。

池砚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他的理由很充分:“谭殊对我说,修真界弱肉强食,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发言权。谁有本事,谁就能占更多的宝贝。现在我占了他的宝贝,他要是不服气……”

话音尾落,池砚身边灵光一闪,传讯符燃了起来,谭殊暴躁的声音传了出来:“池砚!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酒葫芦?!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混账?!”

池砚晃了晃酒葫芦,让谭殊听了听酒水晃动的动静:“你怎么能说我是混账还是小偷呢?君子爱酒,谭长老您要懂得分享呀~”

谭殊怒急:“你在哪里?你小子赶紧把我的酒葫芦还回来,趁我没发火之前,你还有机会!”

池砚根本没有将谭殊的威胁放在心上,从他遇见谭殊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想着找个机会拿走他的酒葫芦,现在终于如愿了,怎么可能把酒葫芦还回去?

池砚拖长声音慢悠悠说道:“就不~你来打我呀~”听到池砚如此嚣张的声音,谭殊气得牙痒痒,而飞舟上的人已经控制不住想要笑了。

最终谭殊败下阵来,恳求着:“小祖宗,那里面存着上千坛美酒啊。你可以喝,但是记得给我留一点,别给我喝光了!”

池砚嘿嘿笑了两声:“原来有这么多美酒啊,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喝完的~”顿了顿之后,池砚补充道:“我不止会自己喝,我还会请别人喝。对了,喝不完我还会卖掉。”

谭殊快疯了,却拿池砚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能相隔千里暴躁又无助的求助:“无栖,无栖你管一管你家池砚啊!有没有王法了?讲不讲道义了?!”

池砚提高了声音,更加猛烈地摇晃着酒葫芦,“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谭长老公务缠身,要不然一定飞过来揪着池砚一顿揍。听着这两人隔着传讯符你来我往打着嘴炮,无栖哭笑不得。谭殊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不讲武德的他有一天遇到了更加不讲武德的池砚。现在好了,他只能看着这两人互相伤害了。

傅敬舟唇角上扬,幸灾乐祸道:“不知道谭长老是不是在后悔,当日要是没有试图诱拐池砚就好了。”

如果没有遇到池砚,谭殊可能现在还是云驰仙宗大长老,此刻还在雷泽深处探寻遗迹。这一切都是从他试图诱拐池砚开始出现了偏差,如今的他任劳任怨给无极仙宗打工,酒葫芦也被池砚端走了……现在已经说不清谭殊和池砚,到底谁拐了谁了。

池砚这家伙皮实还记仇,酒葫芦到了他的手里,谭殊就别想轻易要回去。谭长老悔之晚矣!

当然,池砚也还是有分寸的。他只是对酒葫芦感兴趣,等过几天兴趣下来了,葫芦也就要落灰了。总之得了酒葫芦,池砚很开心,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

飞舟出了雷泽后便向着永宁州西北方疾驰而去,那里便是刘钰的故乡大容王朝。

大容朝开国至今已有五百余年,五百年间容王朝结束了附近诸侯国群雄割据的局面,历经了十三代帝王后,大容已经成了浮生界最强大的凡人王朝。如今在位的是容景帝,景帝性子宽厚,是一位有名的仁君。在他的治理下,大容越发繁荣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