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宁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吧,一会儿当心老祖他们来揪你。”

池砚哪里会将宁知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咂咂嘴,两只爪子抱住了无栖的脖子,一副他快要入眠闲杂人等赶紧滚蛋的架势。

无栖的卧室门关上了,宁知无奈的捂脸:“哎,我终于知道大哥二哥看到调皮捣蛋的我是什么心情了。”又好气又好笑,想打的同时又想捞起来抱一抱,真是五味杂陈,复杂极了。

傍晚时分,舒子清来到了雷泽,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大徒弟秦修和六徒弟张玉坤。

与殷离渊一战之后,舒子清伤势不轻。本该好好修养的他这段时间却不得闲,先是秦修出窍,后是池砚失踪。舒宗主辛辛苦苦养出来的那点好气色,在连日的赶路中又消耗掉了。

此刻舒子清面色凝重,他坐在床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了无栖的脉门上。他觉得他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可是看到无栖的面色,怎比他还要糟糕?

秦长老刚刚突破了出窍期,按道理应该在宗门中好好闭关巩固修为。然而听说池砚失踪无栖心神不宁,他放下了手里所有事。

渡劫之后,秦修重塑了血肉,如今的他再也不用坐轮椅。一身玄衣的秦大长老气势惊人,光是用眼神就能震慑宵小。

然而秦长老却震慑不了耍赖皮的池砚,看着扒在无栖身上软乎乎的孩子,秦修难以置信:“池砚?”

离开宗门的时候还是一条小灵蛇,怎么外出转了一圈就变成孩子了?虽说之前听说过高阶灵宠会化形,可真当自己亲眼见到之后,心中的震撼还是难以言喻。

池砚保持着和无栖贴贴的姿势,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秦修。就在众人觉得他会将沉默进行到底时,池砚突然笑了:“大师兄,你站起来好高哦~”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好看!不过还是我家小栖更好看~”

秦修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很好。”哪怕池砚变成了人,本质还是那条活泼快乐的小灵蛇。难怪无栖会为了他拼命,如果池砚是他的灵宠,谁动了池砚,他也会拼命。

张玉坤从看到化形池砚的第一眼起,心已经化了。此刻他站在床边,试图诱拐池砚跟着自己修行:“池砚哪,六师兄我到现在还没有几个亲传呢,你做我亲传弟子呗?师兄的好东西都留给你?”

池砚摇了摇头:“不要~我可是小栖的道侣,小栖是你师弟,我要是做了你的弟子,不就得唤小栖师叔了吗?我又不傻。”

张玉坤笑得肚皮都痛了:“对对对,是师兄没转过弯来。”

舒子清灵气在无栖身上流转了一圈,心痛道:“灵气耗空了,还好身体没有大碍。这狗脾性和他爹一样,看着温和,其实特别犟。”

单挑十八个魔修堂口,数日不眠不休……这是顺利找到了池砚,要是在等几天还是没有池砚的影子,就不是耗空灵气这么简单了。

舒子清又气又无奈,将无栖的手塞入被子之后长叹一声:“一个两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然而无栖双眼紧闭,睡得正香,根本无法回应舒子清。舒子清自我安慰道:“不过也好,也算无意中震慑了魔修,阻止了更大的悲剧。”

确认无栖没有大碍之后,舒子清才认真看向了池砚。没想到小池砚化形之后这么可爱,他忍不住捏了捏他圆润的脸:“你啊,以后可别这么淘气了。你看把大家给急得?这是没出事,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池砚乖乖认错:“我知道了老祖,下次不会了。”

池砚乖起来的时候是真可爱,舒子清满腹的情绪就这么慢慢化开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池砚眨了眨眼睛:“嗯……其实还行,我就是想和小栖贴一会儿。老祖,一会儿你出门的时候帮忙把门关上哦。”

舒子清哭笑不得,他狠狠摸了摸池砚的脑袋:“睡吧睡吧!”

从无栖房间出来之后,众人脸上的轻快一扫而空,神情变得凝重。

就在他们的脚下,在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有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祭坛。魔修费尽心思,就是想要破开祭坛,重建登仙之路。

舒子清直视着漆黑的潭水,冷声道:“整日不想着好好修行,只想着歪门邪道。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他们心心念念的登仙之路到底长什么样。”

镜面一样的潭水中隐藏着阵法,想要下水得先解开阵法。随着舒子清一个眼神,秦修、简单、张玉坤飞身而起悬浮在了水面上。

随着几人的灵气注入水面,雷泽上突然空乌云滚滚。沉闷的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方才还风和日丽的天空顷刻间变了脸。

看着水面上快速出现的旋涡,楚十八幽幽说道:“希望有一日,我也能有如此修为。”得知水潭下方有祭坛时,他和傅敬舟想要下水查探一番,然而以他们的修为,竟然没办法潜入水中一丈深。

虽说楚十八并不是太在意修为的人,可是在这一刻,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水面上旋涡成型,众人向着旋涡飞去。刚进入到旋涡中央,众人便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越是向下寒气越深。若是刘钰此时在这里,会告诉大家,现在的寒潭比之前更冷。

下潜数丈之后,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腔。祭坛就在空腔之中,还没正式进入空腔,大家便看到祭坛的地面上倒着二十多个身穿斗篷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