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
无奈又认命的笑容,温而轻的语气,说对啊,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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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知椀是在夏天的尾巴出生的,那天下了一场雨。
段柏庭这个没情趣的人,居然亲自将雨水收集了一些,找人经过消毒和特殊处理后,酿了几坛酒。寻了个不错的地方埋进去。
他也是之前听宋婉月的父亲提过一嘴,在他们老家,有个习俗。
会在女儿出生那天埋下几坛酒,等她出嫁的时候再挖出来。
段柏庭将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寄托在那几坛酒中。
刚出生的时候小家伙还太小,看不出到底像谁。后来月份大了,五官稍微张开了一些,依稀能看见一点宋婉月的影子来。就连头顶的两个发旋也像她。
宋父抱着外孙女,爱不释手,指着襁褓中她的小脸蛋:“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家伙,尤其是歪头抿嘴的表情。这委屈劲头简直和她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段时间宋父宋母特地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来到了北城,亲身照顾还在坐月子的宋婉月,和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宋知椀。
家里每天都很热闹。
段柏庭初为人父,起初并不熟练,对待这个新生儿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他在高位太久,面对的都是些有求于他的人,见多了阿谀奉承。
在那种场合他游刃有余,可越是正常的相处,他反倒不太适应。尤其是和这个完全“陌生”的小家伙。
第一次见面是在产房,他当时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宋婉月身上,只在护士将小孩抱过来时匆匆看了一眼。
再见面就是在家里了。被月嫂抱着,皱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
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他心里成型。
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和宋婉月的女儿。
他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她的手。
再后来日子久了,他和她的接触就更多了。
家里有月嫂,但很多事情都是段柏庭亲历亲为,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空出来给她冲泡奶粉。
奶瓶贴脸测温度,不烫了才喂给她。
她两只手抓着奶瓶,生怕掉了一般。婴儿肥的手全是肉,抓不稳,总往下掉,段柏庭便用一只手给她托着。
打开橱柜,从里面取出碗筷,开始给宋婉月煮粥。
这个点她往往还没睡醒。
小家伙的作息比她的要健康,每天六七点就睡了,四五点醒。
醒了还知道在婴儿床上哼哼两声,也不多吵,只哼两声。
宋婉月睡得死,往往吵不醒。段柏庭睡眠很轻,一点动静都能将他弄醒。
尤其是小家伙发出的声响。
哪怕只是轻微的一点,他也能秒醒。
有时候线上会议时也会抱着她,一边开会一边哄她睡觉。
好在四岁之前她都很乖,不怎么哭,就是爱动手。
好奇心重,偶尔伸手按一下键盘,弹出一堆乱码来。
要不就是误开摄像头。
于是会议室内,众人都能看见以往高高在上的段总,如今在家沦为哄孩子睡觉的人夫。
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尽数消散,有的只是为人父亲的温柔,和对小孩无奈的纵容。
他将她的手从键盘上拿回来,温声细语的告诉她:“爸爸在工作,知椀不可以乱碰。”
她也不知听懂了没有,点了点头,又去揪他衬衫上的纽扣。
这下他便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