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半个月前的事了,以前为了不让祖母担心,段柏庭还有意压一压消息,外界密不透风。如今祖母去世,他也懒得再管。任凭闲言碎语满天飞。

“嗯。”

席阳笑了一下:“你们家的反骨,十分之一在他身上,剩下的全在你身上。”段柏庭如果有意当坏人,那

他肯定会是那种坏到极致的坏。好在他的反骨前面,是近乎变态的自我约束和理智。

席阳还想再说些什么,段柏庭已经放下酒杯起身离开了。他来到宋婉月面前,见她摇摇晃晃坐不稳。又看了眼面前的酒杯,眉头微皱,询问云微:“她喝酒了?”

“喝了一点。"云微笑着将她轻轻推到他的怀中,“那就拜托你先将她送回去了。”

宋婉月只剩下三分清醒,剩下七分全是醉意。她靠在段柏庭怀里,一双手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甚至还解开了他的扣子,伸进去摸。段柏庭神色微变,刚要阻止。似想到什么,最后无声纵许她接下来的一切行为。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简单的告别之后,他抱着宋婉月出了包厢。将她放到车上,替她系好安全带:"想去哪,回家还是?"

宋婉月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眼底像蒙着一层雾霭。在段柏庭倾身过来为她扣好安全带时,她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撒娇道:"不想回家。"

温热的触感,他动作一顿,手里的安全带没有扣紧,从他手里缩了回去。

他顺势握住还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引导着她去抚摸,气音带着蛊惑:“那去附近转转?”

她刚要点头,理智却在短时间内占领高地:“不行,我还在生你的气。”

她摇摇晃晃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声音黏糊:“我给你钱,是我花钱雇的你。”

段柏庭笑着点头:“好,你花钱雇的我。”她的包不知道去了哪,摸了一圈都没找到。

段柏庭看了眼上车前被他随手放在后排的女士包包。将自己的钱夹拿出来递给了她。

宋婉月没有认出来这款黑色鳄鱼皮的钱夹不是自己的。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币来。看着手里的加币她陷入沉思,自己最近有去过加拿大吗。

但也顾不得多想,十分阔绰的将那几张纸钞塞到他的衬衣领口里。他的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到最后一颗。

质感挺阔的布料,不见半分褶皱。

此时钱就在衬衫与他的脖颈之间,修长的颈,弧度性感的喉结。禁欲和金钱混在一起,竟有几分诱人的色气,让人想要一颗颗剥开他的扣子。

他慢

条斯理地将钞票拿下来。

"想去哪里?"

她大爷似的靠着车座:“去湖边吧。”段柏庭点了点头,将车开到了湖边。离得近,十分钟就到了。他特地寻的一个没什么人的僻静地方,关了车灯,但没熄火。

段柏庭弯下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解开脚踝上的搭扣,将高跟鞋脱了。她的脚很小,白白嫩嫩。指腹贴着脚踝,力道适中地替她揉按着。

宋婉月的脚踝格外敏感,下意识想要缩回来。被他单手按着,便也挣脱不开。

"走了一天了,不疼?"

疼,当然疼。又酸又疼。

她努努嘴:“你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满足。”她又从钱夹里抽出几分钞票来,这次竟然塞到他的皮带里。金属的皮带扣,泛着凉意。

她晕晕乎乎,手找不对地方,也不知摸到了哪里。他呼吸变重。

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给你钱。”她眼神模糊不清,想着自己应该再生一会气,可是醉酒后真情流露让她忍不住靠近他。

脑袋慢慢地低垂下来,在即将倒下去的时候,段柏庭及时托住了她的额头。将她放在自己怀里靠着。

宋婉月没有推开他,但不忘提醒:“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我还在生气。”"嗯。"他笑意很轻,飘到她耳中,心脏开始发痒。

“我那个时候,其实很喜欢你。”她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突然开口。沉闷的声音传出,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震惊。他停在那里,整个人彻底愣住。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开始反复回味“喜欢”二字的意思。他将它们拆分,又在脑海里拼凑。

"什.………什么?"

从未有过的说话结巴,紧张到连呼吸都找不到规律。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令人惧怕的掌权人,而是一个陷入懵懂情愫里的无知少年。他的确没有过后者这个阶段,因为陌生,所以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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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情绪在体内冲撞,让她有一种走迷宫的茫然,找不到尽头在哪里。只能在里面绕圈,不停地嘴硬,不停地说自己还在生气。

是在告诉他,还是在提醒自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喝醉了酒,理性被抛却。

段柏庭过了很久才从愣怔中回神。他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愧疚与自责。他原本以为他的消失对宋婉月来说不值一提。

这些复杂的情绪褪去后,人类回归了最原始的本能。

段柏庭的骨相是深邃的,眉眼却是非常典型的东方长相。西方骨,东方相。

温润儒雅,可惜平日总是沾着点拒人千里的疏离,也让那点温润消减殆尽。如今倒是还原了他原本的模样。温柔的仿佛能将人直接溺毙在其中。

他将座椅调后,抱着宋婉月放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拨开挡住她脸的落发,指腹在她脸颊温柔爱抚:"酒醒后,说的话还作数吗?"

她摇头,倒是很诚实:"不会。"

他喉间低笑,低下头来,与她额头相抵:“还会继续生我的气?”

宋婉月反问:“那你以后会骗我吗?”"不会,以前也没骗过你。”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一句,“除了错发邮件那次。"

“我不信,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她从他怀里离开,还在他腿上调整了下坐姿。

段柏庭被她蹭的咽干体热,不动声色的将眼底呼之欲出的□□压了下去。语气温和有耐心,像在哄一个小朋友。

"好,你问。"

她努力想要将他看清,可是醉酒后的眼睛总是没办法聚焦。尝试了几次后,眼里的他都是模糊的。

"世界上谁最好看?"他温柔抚摸着她:“宋婉月。”

“那你最爱谁?”小女孩姿态,低头抿唇,都快睡着了。嘴上说着生他的气,却忍不住抱着他贴贴。

脸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柔软温热身体,将他的怀抱填满。他空洞的心脏也一并她填满。

“我现在说了,你酒醒后会忘记吗?”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会忘记。”

段柏庭笑了笑,喊她的名字:

“宋婉月。”

她在彻底睡着之前,勉强打起精神抬眸看他:"怎么了?"懵懂的神情,全然察觉不到他是在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

“睡吧。”段柏庭抱着她,将她按回自己怀里。她挣扎了一下,没成功,索性就随遇而安躺下了。

段柏庭一大早为爱洗手做羹汤,宋婉月醒来的点非常微妙。

刚好听见了覃姨和小寰的谈话,说是昨儿晚上宋婉月被段柏庭抱回来的时候,一直发酒疯,抱着他亲,还要脱他的裤子。

小寰面带惊恐,绘声绘色的和覃姨讲着来龙去脉。她做为目击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场面。

“先生拦都拦不住,不让她脱她还哭。最后先生没办法了,最后就……….”她说不出口,"最后就抱着她回了房间。"

覃姨也不知说了什么,外面的动静逐渐下了下去。宋婉月面如死灰。背靠着门缓缓蹲下。

那些丢人的画面一幕幕全出现在她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