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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谢青所料,沈香借了锻铁的铺子,熔了她从谢青身上偷来的金鱼符,一?点碎金,足够她在?外度过几日。她打算远离京城,只是身上没盘缠,又不敢回沈家。

思来想去,她还是花钱差了旁人,让他帮忙跑一?趟任家,给任平之带个?话——她要和他借钱。

哪知,带话的人刚到任家府门口就被阿景堵下。阿景把一?袋碎金子交给他,凶神恶煞地道:“把这个?东西带给那个?小?郎君,就说是任平之赠她的。切记,别想私吞,也?别说我的来历,老子在?暗处盯着你。”

对方看了一?眼阿景腰上的长刃,吓得两股战战,哪里敢动手脚。

他诚惶诚恐把钱交给沈香,按照阿景的说法?道:“是、是任平之给您的。”

说完,他连酬金都没要,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沈香颠了颠钱袋子的重量,感?动得险些泪流满面:“呜呜,任兄,你真?是个?好人啊,该是你全副身家了吧?穷困潦倒,还全力相助。你且放心,待风头过去,我定?会送信给沈家家奴,命他们替我还钱的!”

就这般,沈香踌躇满志,踏上了逃离都城的旅途。

而知晓一?应境况的谢青苦笑一?声,既松懈了心神,又怅然若失。明明是她最亲厚的夫婿,偏生妻子宁信他人也?不愿求助于他。

嗯……和离书已下,他或许都不算是她的夫了。

恍惚间,谢青又想起沈香同他闲谈的,关于濒死小?狗的事。

沈香当时欲言又止,她想说什么?吧?究竟是什么?呢?

这一?夜,谢青还是梦到沈香了。

她仍如记忆中那样美好,她朝他温婉地笑,仿佛从未有?过怨恨,他们也?不曾离别。

谢青心情?很好。

梦里落雪,靴踏蓬松的雪上,却不觉着冷。

寒风吹起沈香团花簇锦的广袖,柔软的衣纱被风翻折褶皱,犹如湖泊涟漪。沈香是谢青心中的神明,她要羽化飞升去吗?她把他舍弃在?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