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一?面感激沈香的温柔,一?面又仓皇无措——万一?是丰盛的断头饭,只最后一?次共食呢?
他味同嚼蜡,潦草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沈香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她?实在遭罪,在牢狱里烈火烹油似的煎熬了?几日,压根儿没睡好。
好好吃饱饭才行,吃饱了?才有气力做事。
沈香吃完了?,坐一?旁看谢青清理碗筷。夫君的姿容得体,修长白皙的指节端起脏碗,也仿佛是用上?好兔毫建盏品茗茶汤。
明明是秀外慧中的郎君,为何要用这一?具精致的皮囊造孽杀生呢?
她?是普度他的观世音,她?明明做好了?救他的准备。
可谢青,偏偏要渎神。
一?声叹息。
谢青指尖发?颤,不安地望向沈香。他仍是笑容,但嘴角弧度略微逞强:“两日后,小香便能离开此处了?。届时,我来接你归府吧?”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悄悄地回去。您风风火火地来,那群老官吏必要维系与旧友的交际与体面。”沈香自嘲一?笑,“我都?落得这般光景了?,还要给他们拉去添‘雪中送炭’的彩头,太委屈了?。”
她?不想?被假惺惺的官场利用了?。
沈香在自苦,是谢青害的。
谢青不敢言声。但他很想?接她?,不然他无法安心:“小香,我……”
“夫君,您还要违背我的心意?做事吗?”沈香蓦然迎上?谢青的视线,这一?次,谢青在她?不紧不慢的语调里,听出了?一?丝怒气。
沈香切齿:“最后的体面,求您全了?我吧。”
她?在求他,为这一?件小事,他们用了?很重的语气交谈,险些撕破脸。
“好。”谢青终于?不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