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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和谢安平成亲已有五年,在夫君耳濡目染之?下,大宁语说得十分流利。光听声儿, 恐怕都不会以为她是个胡人,只是那双琥珀色的金眸太招眼了, 时?常同京城圈子里的官夫人们格格不入, 赴官宴也常遭受慢待。

好在她和一墙之?隔的邻府沈家?夫人杜月华脾气相?投, 杜月华性子胆怯,她又大胆张扬,正好互补上圆缺。两人相?处十分融洽,日常有人往来, 倒也不寂寞。

谢老夫人乐得这个胡族儿媳妇有人陪, 还特地在家?府中辟了间留宿的小?院, 专供杜月华休憩。虽说此举惹得沈家?郎君不满,他?在朝为官, 平素十分忙碌,每每下值回府, 就?想浅尝一番夫人的温柔乡,怎料一日日同门房打听起?来夫人去向,俱是待在谢家?用膳,心里恼火可想而知。

偏生他?是个温润有礼的郎君,心里有火气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夜里故意作怪,于床笫间劳累自?家?夫人,消磨去杜月华的精力,强行白日留她在府上休憩。

翌日,塔娜左等右等寻不来杜月华,便挺着个大肚子登了沈家?府门。

塔娜是谢节帅的爱妻,腹中揣的又是人丁稀疏的谢家?子弟,母子都是金疙瘩,谁敢拦她?门房非但?不敢阻挠,还一路点头哈腰请塔娜入沈家?,就?差没跪下给人当脚垫子踏路了。

塔娜被人小?心翼翼伺候,浑身不得劲儿。

她拍了一下肚子,笑?道:“没那样精细!我们乌兰部落,怀身子的母亲还上马射箭呢!”

那一掌拍得啪嗒响,小?厮和随行的赵妈妈魂都要被吓得离体。赵妈妈直呼“阿弥陀佛”,心疼地道:“少夫人,您留心点儿!哥儿姐儿肉嫩,担不起?这一下巴掌呀!”

塔娜是知道谢家?奴仆多细致,要是她执意折腾孩子,母亲待她温柔,待手下人却不一定那样温驯了。她隐约听说过的,谢老夫人年轻时?掌家?是一把好手,那些个惩治魑魅魍魉的煞气,也就?老后的这些年礼佛才清减了些。

她也不想折腾下人,讪讪一笑?便住了手。

杜月华听到动静,出远门来迎。她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羞花闭月,我见犹怜,真就?是水做的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