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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吓出一头汗来,慌忙告罪:“是、是下官失察,请您宽恕。”

“不必畏惧,我没有怪小香的意思。至于这信笺,烧了吧。”谢青见她诚惶诚恐,柔声安抚。

他果真把香笺递于香炉之上,任燃起的猩红烟尘,将纸舔舐殆尽,没有丝毫犹豫。

夜里,沈香回了家府。

她脸皮薄,昨日唐突了谢青,今日怎样都不敢多待。留她不得,谢青没有挽留,只得纵她离去。

沈香解下衣袍与束胸的长绸,又披了件花鸟纹雅梨黄香云纱长褙子上身。她靠在冰凉的玉枕上想事,目光落于直棂窗前。

寝屋没用油纸糊窗,而是借薄如蝉翼的蛎蚌片挡风。这般,月光侵入半透明的壳片进屋,更显明窗净几。

一闭上眼,沈香记起谢青那两根挟着香笺的长指。炽艳的焰光灼进他的眼,郎君的嘴角端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工整、体面、端庄,如玉白无瑕,亦如神佛。

他仿佛是藏在喜脸面具底下的人,教沈香看不真切。

沈香都要忘了,谢青是何时变成这样尊贵自矜的官人?仿佛是他父母亲辞世以后。

那时,年幼的沈香许久不见谢青,许多趣事都无人可分享。

时隔一年,她再见到他。

虽还是柔心弱骨的贵公子姿容,沈香却觉得有哪里不对……谢青仿佛再无肉眼凡胎的常人情愫了。

沈香看似心思昭昭且坦荡,却裹挟了几分私心。

她,总想多关照谢青些许,即便他不需要她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