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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沈香来了,谢老夫人亲昵唤着:“衔香啊,你可算来了。”

沈香要坐下首,还被谢老夫人拉到莲华雕纹罗汉榻上,埋怨:“早说了夜里不要炊食,两家近,往后一块儿吃便是了,何必一日日归府里去。你是不知道,怀青夜里一用完膳就闷书房里头翻阅案卷,刚从衙门里搬出一车,昨日又送来一车。这样下去,身子骨都要熬坏了。你和他交情好,帮我劝劝,啊?”

怀青是谢青的小字。

沈香听得这话,莫名羞愧。

上峰夜里还在办公,偏生她下值就休憩,全然不想公事的差遣。

她正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话宽谢老夫人的心,屋外珠帘撩动,淅淅飒飒,谢青已经入堂屋里了。

谢青知道沈香又被祖母拖住,温声替她解围:“祖母是想寻小香当外援吗?你不问倒好,你问起,我指不定还要拖她一块儿进书房受累。”

受、受累?

谢青说的是上下司一齐看案卷办差,落到沈香耳朵里,这话却隐隐蕴含了某种暧昧绮思。

沈香不免心下怪罪,她近日是怎么了?总被谢青搞得心神不宁,想东想西。

“嗳,可打住吧!你一个人疯就算了,可别累着咱们衔香!”谢老夫人看孙子哪哪儿都不顺眼,她记起哥俩都还没用膳,也不耽搁他们吃食了,潦草说几句场面话,就放了行。

沈香被谢青救出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很难缠吗?”谢青发笑。

沈香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知他说的是谢老夫人。

她急急摆手:“怎会!老夫人待我最是亲厚了,只是我今日看了太多律令,有点困倦。”

沈香又想起谢青下值归府还办公差,心里发窘。她好像最近,多说多错。

一片竹叶落于沈香发间,谢青抬手捻去,寡淡地道:“人前,小香与我端着官架子便罢了;人后,我盼小香能随性些。”

“随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