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得找到让他感兴趣的事,避免他成日躺在床上生疮。

南流景抓起他柔软无力的手晃了晃:“和我说说,以前你没事时都会做什么,我想多了解你。”

沈伽黎:“就躺着。”

他没夸张,除了去学校,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病床上躺着。

“小时候呢,和同学一起时会玩什么,踢足球?跳绳?”

沈伽黎听到后沉默了。

曾几何时,他也不像现在这样将躺平视为人生最终目标,他也是想和同学一起踢足球的,但每次只要他一靠前,同学们就会像躲病毒一样跑得远远的,摆出像驱赶乞丐一样的手势:

“去去去,我妈妈说不让我和你一起玩,要是你出了事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强忍泪水摆出苦笑:“那我看你们玩总可以吧。”

孩子们齐齐摇头:“看也不行,万一你一激动犯了病,我们还是要担责任的。”

或许从那时起,沈伽黎就明白,自己对他人来说是负担,不应该出现在他人视线里令大家陷入恐慌,阴暗逼仄的小角落才是最适合他的归宿。

慢慢的,变得讨厌人多的地方、讨厌复杂的运动、讨厌阳光的温度。

尽管沈伽黎在沉默,但南流景还是通过他沉思的表情结合胸口的刀疤猜出一二。

自己又何尝不是,忍辱负重坐了二十多年轮椅,为了今日的复仇换来的却是同学们的孤立,哪怕后来去了美国读书,可天天高喊自由民主、人权至上的美利坚也一样对他的腿疾心有忌惮,本来该在同龄人中混得风生水起的财团之子却也成了同学眼中的“异类”。

一旦被拒绝了一次,此后就对这件事彻底失去兴趣。